正文 第三十章,流雲舒,不過路人兮(2 / 3)

“火龍果被家人帶回去了,你不用擔心。”無痕一臉淺笑的說出這幾個字,眼睛裏是黑若晶石的光點,直直的對著她的眼。水心下意識的調轉目光四處遊移了下,見無痕還是盯著不放,幹脆閉了眼,閉了嘴,死死的躺著。

“嗬嗬”一聲輕笑,透露著些許無奈與寵溺。感覺自己的被子被整理好,木輪滾動的聲音便響起,越來越遠,漸漸地隔在門外。

一時間,沉悶的屋子裏,隻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陽光肆意的照在屋子裏,把那些灰塵找的無處遁形。水心睜開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空氣中浮動的塵埃,知道開門聲響起,才動了動眼珠。

那個人,依舊是溫柔如水的眉眼,依舊是淺淺勾起的嘴角。可是看在水心的眼裏,卻是冰涼依舊。

“該吃藥了,趁熱喝藥效會更好。”

“小童呢?村子裏的人?”

“收拾好了”

“收拾?你把那些命都當什麼?垃圾還是垃圾?”水心也不顧著身上疼,噌一下坐了起來,冷冷的質問無痕。

“換藥吧。”無痕還是那般無所謂,隻是看著水心胸前滲出的血,皺了一眉。

“你是在冰箱裏長大的嗎?”水心一時也口無遮攔起來,提高聲音喊著。

“冰箱?”

“愚昧無知不開化的老古董,你就吃鐵好了。”說完猛地躺下,才驚覺自己受了傷,疼的渾身打顫,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哼出一聲。

“換藥吧”無痕依舊麵帶微笑,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沒別人了嗎?”

“沒有”說著也不待水心反應,伸手就掀開被子,自顧自的換起要來。水心強忍的暴走的衝動,閉上眼睛,不去注意在自己身上搗鼓的爪子。

微涼的觸感,激起身上的一陣陣雞皮疙瘩。而那個始作俑者還不時的輕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過去了很久,水心剛要開口質問他,怎麼還沒弄好的時候。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放大的臉停在自己上空,眼睛的笑意閃動,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好了”氣息嗬在臉上,如柔軟的羽毛,麻麻癢癢。換來水心的怒目而視,更是輕笑連連。

抽出被子裏的的手,朝那張臉揮去。卻被牢牢的握在手心,指腹在手上細細的撫摸,緩緩低頭在手心,落上一吻。抬眼深深的看著水心,幽深的眼眸中,如黑雲翻滾,輕輕的執起她的手蓋在眼上,放下後又歸於平靜。水心猛地抽出手,冷著臉看著無痕一瞬間有些暗淡的眼神。

“哎“歎息一聲。細細的為她蓋好被子,又出了屋子。

水心本就不是個矯情的人,為了讓傷口好的快,每天堅持鍛煉著。所以倒也沒用了很久,自己便能自如的活動。

院裏的瓊花,已然凋零的所剩無幾。緩緩的撫上傷口,這裏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起身回房,留下飛轉的殘花,空留戀。

“我要走了,無痕。”

“沒想到,你第一次喚我名字的時候,竟然是你要離開的時候。”輪椅上的無痕蒼白著臉,緩緩地轉過身來,背對著滿園春色,笑著和水心說話,一如初見時那張溫和柔潤的樣子。

“……”看著滿園的白影,滿目淒涼。

“心兒,我本非善類,所以會選擇我的方式保護我的人。”忽然淡淡的開口,滿眼疲憊的看著水心,希望得到一絲理解。

“所以就拿別人的命來祭奠他的悲傷?”水心忽略那雙眼底的悲哀,隻是像把利劍一樣狠狠地刺向他的軟肋。

“你不懂”轉動著輪椅靠近水心,微抬起頭,看著那雙烏黑的眼睛。緩緩地開始講訴一個悲哀的故事。

小童是無痕在南疆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隻有十二歲,幹瘦如柴。隻有那雙眼睛裏偶爾的閃動證明是個活物,他父親被母親下要害死後,又嫁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卻是個禽獸,他由始至終看上的都是小童。

小童就一直被蹂躪折磨,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木偶。無痕當時學醫,被古怪的師傅下藥,功力盡失,並且必須自己找解藥。

小童救了倒在山下的無痕,卻不敢帶他回家,隻能偷偷的藏到一個山洞裏,每天來送吃的。可是最終還是被發現了,那個男人竟然……,小童哭著求他,頭上磕出了血,可是沒用。那個男人一臉淫笑的走向無痕,他本來想等到了身前,用尖刀一擊斃命。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在走到無痕麵前時轟然倒地,而此時的小童卻變成了另一個人,像個女人。他自己自言自語的對話,最終尖叫著暈倒在地。

無痕解了身上的毒,帶著小童找他師傅,怪醫說是精神極度崩潰,造成的幻想。必須用金針封脈並且要用真氣輔助治療。

可是小童的意誌極度的頑強,每到晚上便會變成另一個人,去殺人。

而自己整整的研究了三年,才最終找到了能壓製小童的方法。

“所以我會竭盡所能的救他,其他人與我無關。”

“那麼,我也與你無關。”

“聰明如你,難道不知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