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無痕,我沒辦法不去想那滿目荒涼的小村子,更沒辦法雲淡風輕的享受你的縱容,你我終究不是一樣的人”轉身,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冷冷的話。
“你的保護,我承受不起。”轉身投入這紛飛的花雨,用這一世界的絢爛祭奠心中的冰涼。
我們最終隻是,路人。
無痕,坐在輪椅子上,看著水心的背影,神情冷漠。身後腳步聲響起,緩緩回頭,一張茫然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手裏還端著,剝好的鬆子,白白胖胖的擠在一起。
“水心姑娘的身子好了嗎?現在就要走啦,公子,你怎麼也不留住她呀。”焦急的口氣掩不住關心。
“我留不住他。”緩緩地搖搖頭。
“怎麼會,小童就覺得你們很配。水心姑娘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卻是個熱心腸,公子你好不容易有個中意的人,怎麼也不積極一點……”絮絮叨叨、搖頭哀歎一個勁的指責無痕。
無痕苦笑,你可知那份熱心腸,就是不願意留在我這冰冷的心裏。
探手深入懷中,拿出帶有體溫的那根紅絲帶,在手裏細細的撫摸。抬頭看向水心離開的地方,忽然邪魅的一勾嘴角,把紅絲帶輕輕地放到懷裏,用手壓在上麵。
既然不是好人,又何苦裝什麼大度。無痕啊無痕,你本就是個十惡不赦之徒。怎麼能讓到手的獵物逃掉呢?
“小童,咱們明天就回青鳥鎮吧。”是有些事該重新計劃一下了。接過那盤白胖胖的鬆子,撚起一顆放入口中。細細的咀嚼,緩緩地笑開。
“恩好,我這就去收拾。”轉身悄悄的離開,不去打擾那個虛弱的身影。
水心,茫然的走出院門,先是到朱玉家的分號裏取了些銀兩,便自顧自的向街的另一邊走去。沒有雇馬車,隻是憑著兩隻腳下意識的走著,看著逐漸褪去熱鬧的路邊,水心緩緩的流下了淚。
說不清這種孤單和悲傷,這裏沒了火龍果,沒了無痕,沒了自己認識的人。然後又歸於平靜,又回到了起點。
恍然隔世。
走著,看著。路邊的野花依舊燦爛著,青草依舊清香,視野開闊了起來,明媚的陽光很快曬幹了臉上的淚珠,點亮了黑漆漆的雙眸。深呼吸,不禁自嘲起來,自己怎麼也像一個小孩子,獨自哭泣起來,看來女子果然是水做的。
順著管道一直走著,不隻是過了多久,水心忽然頓住腳步,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烏龍事辦多了。隻會證實自己的蠢笨,摸摸幹癟的行囊,隻有那死死的銀票和銀子乖巧的躺著。無奈的看著頭頂的太陽,摸摸肚子妄圖安撫裏麵的空虛。
長歎一聲,轉身走入一叢樹林,起碼可以找到一些填肚子的食材。但是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樹林都能獵到動物,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野果。
藝術來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
影視給人們勾畫出一幅美景,令人心馳神往,卻不知那幅景象不是隨時可見。就像現在的水心,懨懨的靠在一棵樹旁,盯著地上的一團日光出神。閉上眼開始臆想,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要知道賣火柴的小女孩,是這個課題最成功的實踐者。隻是一個聲音,差點讓水心噴出血來。
“站住,此……此樹是我栽,此……此路是我開…開,要想從此……過,留……留下買路財。”說完貌似很得意,因為聽到了一眾的恭維。
“幾位大爺,小的隻是陪著公子出外探親,還希望各位莫要為難。”
“為……為難?哈哈,就就……就為難你怎麼樣,廢……廢話少說。”
“哈哈哈,清脆的笑聲從別處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四處看著。那個結巴首領的一揮手,幾個小嘍嘍便向聲源處跑去。
水心無奈的扶額,原來所謂的千古絕唱是這幾句話,再想想那個結巴,水心當下笑出了聲,越笑越歡,把多日來莫名的惆悵化成一股難以控製的笑意衝出了胸腔。抬眼看著衝出來的幾個人,更是笑彎了腰。那幾個人麵麵相覷的看著坐在樹樁上的黑衣少年,揮著大刀向她走過來。
“別惹我,我心情不好。“水心收聲站起來,冷冷的看著幾個傳說中的山賊。她瞬間冷卻的麵容,在那幾人看來更是不解。腳尖輕點,便掠過他們向那個結巴首領而去,翩然落下擋在那個老奴的身前。
“有吃的嗎?”
“嗯?有有有。”
“那就好”
所以水心為了一餐裹腹,掉入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際遇。紅鞭一閃,朝著那人呼嘯而去。
“啊……啊……。”
林中的鳥驚恐的四散開來,幾個人躺在地上,看著水心悠哉的撫摸著自己的軟鞭,轉頭輕笑的看向他們,紅唇輕啟。
“我數到十,不走的話,我也不會留情。”站直身,開始數。“一,二、九、十。”
“快走,快走。”
頓時恢複了安靜,水心看著那些人飛奔的身影,又是一笑。轉身看向那個老奴,白淨的手伸到他的麵前,“吃的”“是、是。”
就這樣,水心得到了一些食物,也認識了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