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路虎直愣愣就要衝進去,被幾個大嬸子使勁的拖住,沒辦法隻能著急的伸長脖子往裏麵看。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是小孩子啼哭的聲音,那麼的小。
一個穩婆著急的跑出來,渾身是汗。
“趕緊去找大夫,寶桑現在虛弱的不得了。”
“那我這就去。”快速的飛奔而去,留下一群人打轉幹著急。水心站在一邊心裏也著急,忽然眼睛一亮迅速的奔進去,就被一股子血腥氣差點熏倒在地。床上的那人虛弱的躺著胸口微微的起伏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小粒,輕輕的捏開那人的嘴放了進去。這藥是當年那個怪醫留下的,那次中蛇毒吃過一次,效果很好。
“為你是什麼人,你給她吃的啥呢麼呀”
“藥。”
“哎,你?阿虎怎麼還不回來?”幾個大嬸衝進來把自己拉出去,圍在四周,像是看犯人一般。眼見著阿虎拽著一個大夫跑來才收回視線。
“沒事的,阿虎,隻是比較虛弱罷了,不礙事的。”
“多謝大夫,沒事就好,就好。”
“阿虎是誰給寶桑喂藥了嗎?感覺她體內被一股溫和的力量保護著。”
“不知道。”
“就是……人呢?剛才還在呢,就是跟你回來的那個小子,我們還以為他為寶桑吃什麼了,本來打算你回來質問一下的,現在還是把人給看丟了。”
“哎呀,那是我載的一個少俠。”路虎急衝衝的跑了出來,馬車還在,可是水心早已沒了蹤影。身後有人喚他便急急的又跑了回去,水心從一側的放後麵走了出來,掏出懷裏的一些銀兩放在車上,轉身離開。
人都說慷慨解囊耍的是一些豪氣,可是衝動的解囊就是打腫臉充胖子。水心無言的信步走在路上看著遙遙無期的目的地,幸好在路上來知道順著路一直愛走就好,否則必然是連路都找不到。
本以為很快就可以走到一個小鎮起碼可以緩衝一下,但是遠望著一片安靜的曠野,水心在心裏歎了無數次。
之後她在一個休息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小小的茶棚,那裏為過往的行人,提供一些茶水。之後她從一個人手裏買下了這匹騾子,還有那個碩大的鬥笠。自己坐在那個威武的騾子上晃晃悠悠的走著,下一站就是北漠境內。自動的忽略那些射過來的視線,水心在鬥笠下低著眼簾看著騾子的背部和那抖動著的毛。
習慣了一個人的旅行,背起行囊走走停停,雖說這次的外出更像是一次逃難,但水心還是自動的把它設定成一次遊曆。騾子比不得馬,先不說腳程如何單單那就是那不甚肥碩的背,就沒辦法快跑。途中有幾次水心都是在曠野上露宿,找一處平坦的草地鋪開買來的大鬥篷,在天地間躺著,看著明淨的夜空和皎潔的月色。
走走停停,看到了那顆樹,那個墓。
綠竹的墳仍然孤零零的立在離河畔不遠的山上,水心牽著騾子,坐在它旁邊,呲牙咧嘴的喝著火辣辣的燒酒,看著天邊雲卷雲舒。
終於到了這個鎮子上,在那裏租了一間小屋,寬敞幹淨,房東是個笑眯眯的老大叔,紅紅的酒
糟鼻看起來很可愛。她很滿意這個小房子,鋪著幹幹淨淨的葦席,牆上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白淨的很,屋子裏隻有一張紅木矮床,躺著真是挺舒服,被褥也都幹淨整潔。一個大大的炭盆放在地上,就這樣她在這個遠離紛爭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年。
在這裏她沒有認識的人,每天畫一些成衣樣子,然後再到朱玉家的鋪子裏交圖拿錢。江湖上的事已經不去了解,平靜的生活卻讓她日漸的懶惰無所事事起來。在這裏又遇見了憨厚的齊海,依舊風塵樸樸的來往於中原和北漠,依舊的一臉憨笑和被風霜吹打的沉穩。
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摸著懷裏的桃木牌,不由得心裏又是暖洋洋的。透過指縫看著陽光,聞著窗台上幾株花散發的香味,慵懶的閉起眼睛。
“水心妹子,這是俺小時候和弟弟一塊兒刻得桃木牌子,可以驅邪保平安的,本來我們二人一人一個,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活著的時候還能不能見上了,送給你吧,希望你永遠安康。”齊海閃著一嘴白牙,把一塊光滑的桃木牌塞到了她的手裏。
木牌表麵光滑,想必是有人經常撫摸。夢裏看見遠處草地上互相依偎的羊群,和藍天綠草,結合在一起,宛如美麗的畫卷溫馨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