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友雪奈請了最厲害的專家會診,用盡了渠道,隻為了救回這個女人,偏執地連她自己都覺得害怕。非要在這樣的時刻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羈絆。而星野如弓的身份卻如同一根刺一樣紮在住友雪奈的心上。
而這份擔心也並沒有讓住友雪奈失望。
相愛相殺的戲碼,一直在不斷地上演。但住友雪奈再也沒有把星野如弓重新關入那個水泥沉寂的地方。星野如弓也不知道是能力不夠,還是保留了。兩人就以一種極為奇妙的關係保持著。直到簡凝出事的前一些時間,才真正得到了和解。
當刀橫在住友雪奈的脖頸上,血液滴在地板上,不反抗的住友雪奈,依舊清純帶笑的麵容,在嫣紅的鮮血下映襯地如此淒美,就像是版畫上那美麗的筆觸一樣,星野如弓動搖了。
那最致命的一刀卻刺不下去了。
好像最恨最恨的恨,也不想看到住友雪奈死在自己的手上。可住友雪奈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樣,握著那沾著自己鮮血的刀刺入更深的地方。看著那鋒利的刀刃沒入自己的身體,刺破嬌嫩的肌膚,鑽入最深的地方。
星野如弓死人一般的臉上出現了鬆動,出現了驚愕,出現了懊悔。
她抱起還在瘋狂笑著的住友雪奈,扔下了手上的刀。原來,殺手也是會有感情的,還是一個對自己如同禁臠一樣的女人產生了感情。可星野如弓已經想不了這麼多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活下來。也忽然明白了那些日子裏住友雪奈究竟是怎樣的心境。
鮮血止不住地流淌下來,滴在地板上,馬路上,醫院幹淨如鏡麵的瓷磚上。但住友雪奈沒有闔上眼睛,一直在笑,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溫和,滿足。她看著星野如弓清秀好看的側臉,那凝重緊張的麵容,筆挺的鼻梁,傷口的疼痛也變成了一種變態的享受。
好像,被這樣在乎地抱著,一直都是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啊!
“星野桑!你真好看呢!”住友雪奈這時候還有心思調♪戲星野如弓,說出的話帶著極濃重的血腥味。而每笑一下,都會帶著鑽心的疼痛。可饒是如此,住友雪奈還是願意露出最無邪的笑來。
“白癡!閉嘴!”星野如弓幾乎是在跑動了,此時突然聽到住友雪奈與此情此景完全不搭的話,臉上不自覺地紅了一下,尷尬地吼了一句。雖然這樣的傷勢如果在自己的身上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發生在住友雪奈的身上,星野如弓還是非常不妙地出現了心疼和不安。
而這個女人還一點自知都沒有,難道不知道自己流了很多血嗎?
星野如弓的白色襯衣被血染成了紅色,終於抱上車,到達醫院的時候,住友雪奈還是笑著的,隻是好像累極了一樣,靠著星野如弓的胸膛,微微眯上了眼睛。
“混蛋!不要睡!”
“不要睡聽到沒有!住友雪奈!”
“睜開眼,看我!”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住友雪奈覺得星野如弓很吵,總是在自己的耳邊說不要睡。那話的次數,比自己聽到星野如弓說話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但是聲線還是一樣好聽,住友雪奈覺得疼痛痛得有些麻木了,倒是腦海裏全是星野如弓那張撲克臉。
然後便什麼意識都沒了,被推進急救室,如同星野如弓出來一樣。隻不過,人互相調換了一下。
那天之後,兩人的模式就更加奇怪了。
“星野桑,我要吃章魚小丸子。”
“星野桑,蘋果呢!”
“星野桑,這裏癢!”
“星野桑……親親。”
……
仗著自己受過傷就上凳上桌的住友雪奈把星野如弓當菲傭一樣用。而可憐的星野桑也隻能聽到那個魔音,就自動地服侍起來。
本來用來拆槍械的速度,被住友雪奈用來剝桔子,削蘋果。本來用來狙擊的好眼力,現在要給住友雪奈報各種商業數據,以及向她彙報樓下又是誰來探望了,決定要不要裝睡。本來好的拳腳手指舌頭,都用來……滿足兩人的生理心理需要。
是殺手和目標嗎?
是戀人嗎?
是陌生人嗎?
星野如弓找不出任何一個關係來形容自己和住友雪奈,但好像這相處的模式還不賴。那天之後,兩人都絕口不提過去的事情。住友雪奈給了星野如弓極大的自由,從不管束她去哪裏,要見誰。也從不過問她那可以寫成書的過去。隻是,在星野如弓想要脫離組織的時候,住友雪奈寫下了一個讓她非常震驚的數字,然後輕飄飄的丟出一句。
“不會沒用到搞不定吧?還有,錢是我自己的,算借你,償還不了就拿你自己。”
星野如弓的嘴角抽了抽,看著一臉不屑卻一閃而過高興的住友雪奈,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每當夠奴婢,才會喜歡上心理變態的住友雪奈。
不過,喜歡都喜歡上了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