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場上拚死殺敵,已到殺紅了眼的地步,促使普通人對他產生恐怖畏懼之感,屢屢奪得奇功,威名遠播,成就一世威名。
但這又能如何呢?他始終無法擺脫身為妖孽的身份,而他確實是妖孽呀!
舒展開雙手,即使有鮮血遮掩,依然能看出被袖刀貫穿的的右手沒有留下半點的疤痕,完好無損地呈現在朱塵霄的右眼中,他悲憤地盯著手心,左手摸著腰間的劍柄,幾乎想拿起寶劍就此斬斷右手,刹那閃過的惡念稍縱即逝,即被理智扼死,又回複成一貫的冷漠,若無其事的擦去嘴上的血漬。
倦怠的眼皮朝上翻起露出精光乍現的右眸,看到飄得滿天都是的都是狼煙,聲聲號角催人,又是戰事起,已經習慣這些的他殘忍的微笑著,迅速上馬帶領精兵強將與敵方將軍四目對持片刻便率先衝入敵陣中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很累,累得幾乎想在站沙場中就此沈沈睡去,可千萬條的生命握在他的手中,沈重的負擔縱然將他壓得不能喘氣,他也不能因為一時的疲倦而使他們命喪沙場,強打起精神揮起寒光四射、甩出條條血光的寶劍,神色凜然地奮力殺敵,一刻也不手軟。
殺到興奮時,千軍萬馬發出的高昂嘶叫聲得敵方訓練有素的戰馬都受驚,淒聲鳴起,連連後退,見情形不妙,龍首竟然掉頭就逃,軍心頓時大亂,四濺的血花令他們畏懼,尤其是坐在噴出熱氣昂首闊步的高頭駿馬上,那獨眼男人俯視他們的冷酷目光流露出的殺之而後快的狠絕令人不寒而栗,節節敗退,已是潰不成軍,任由人宰割。
自知沒有戰勝的可能性,他們立刻掉轉頭撤退。
金小豹收起武器跟上也撤軍回營的獨眼男人,輕蔑的說道。“嗬,韃子隻會派來這樣的人嗎?”
朱塵霄默不做聲,僅是淡淡地回眸望了眼遍地是血,殺氣未退的赤紅沙場,滾滾黃沙還沒退下,他似乎察覺到什麼,眸光微微一暗。
接連幾日的撕殺不像是打仗,反像是試探他們的能力,打到一半就潰不成軍接連敗退,一次兩次看起來似乎理所當然,但三次四次其中透出不尋常,他不得不精慎行事。
“大哥,他們如果再這樣騷擾我們下去我下次可會殺得他們片甲不留,別想我會手下留情了。”連續殺了幾日,每次都快殺到興奮時的金小豹一次次被韃子澆了盆涼水,心裏非常的不爽,說出的話更是深惡痛絕。
朱塵霄淡然看了他一眼,勒住韁繩,口氣嚴厲的警告:“沒有我的命令你若胡亂追擊別怪我法不容情。”
“是,小弟謹守軍令。”被他這麼一訓,深知軍令如山的金小豹不敢再亂來。
踢一下馬腹,沙塵四起,突然快要落定的沙塵染成赤紅,滴落的血珠墜在沙上,一滴一滴地從朱塵霄的指縫滲出,火燒般的巨痛在不停收縮的小腹中擰絞著。
朱塵霄已經不是頭次在兄弟麵前突然發病,躍下馬走入軍營把韁繩遞給留守的雷虎,接過幹淨的毛巾若無其事的擦幹淨手,平靜的問:“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雷虎順手把韁繩轉給他人,呈上一塊金牌,“今天又有欽差送來一道金牌,請我轉告大哥,皇上急催你速回京城。”
朱塵霄看也沒看一眼就把金牌踹在腰間,“我知道了。”漠不關心的說句應付了事的話已是他最大的限度,然而在轉身的刹那間,誰也沒有發現他的右手輕覆上腰側,眼中流露出難解的複雜悲痛。
他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這不過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當每道金牌來臨時,堅如磐石的心不禁在顫唞,所有的冷若冰霜頃刻化為心口的糾結。
金小豹拉過雷虎,悄悄地說道:“大哥的身體最近越來越差,剛才在營外有吐血,你快點派人速去京城把此事告於皇上,派禦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