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淡的一笑,唐際遇轉過身向還在小聲議論著的456團最後的六百多名官兵悲聲高呼,“各位弟兄,這位宋團長說讓我們下去!弟兄們下不下去?”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遲疑,“和小鬼子拚了!”蒼涼、悲壯的聲音在戰場上久久回蕩,
從這群官兵身上迸發出的肅殺、決烈之氣宛如實質,宋炎華、餘良然、和獨立營的三百多名官兵肅然起敬得注視著這些殘兵。
緩慢卻堅定的回過身來,假裝擦拭灰塵的抹去眼角的淚珠,“宋團長,從現在起76師456團六百二十二名官兵接受您的指揮!”不等宋炎華說話,唐際遇怒吼一聲,“敬禮!”
唰的一聲,六百二十二隻右手同時舉起,連忙回禮的宋炎華望著一千四十四隻眼睛,從中他看到了期待、決心!
火力營官兵表情凝重得看著這一切,“團長,答應他們吧!”眼角亮晶晶的餘良然哽著道。
一下子有六百多名官兵自願加入獨立團,一直為獨立團的編製多,人員少問題傷腦筋的宋炎華,在感動之餘,全是興奮。
心潮澎湃的宋炎華深吸了口氣,“弟兄們,從現在起,大家都是獨立團的一員了!”
兩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近千名士兵要是沒有各級軍官的及時製止,興奮的狂呼聲一定會傳到修水北岸去。
簡單的進行了下編組,火力營再次展開,三十四挺歪把子輕機槍、四十二挺捷克輕機槍(加上並入456團的二十八挺)、十六挺九二式重機槍、十九挺馬克泌重機槍、三十七具擲彈筒、三十二門60毫米迫擊炮、十支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列。
集中了獨立團大部分的輕重火力的火力營再算上布置在觀音山炮營的八門九二式70mm步兵炮和三門九九式105mm山炮、防空營的七門75毫米高射炮和八挺12.7毫米高射機槍,此時宋炎華擁有的火力比日軍的一個聯隊火力還要強大的多。
在這樣的火力下,原456團所有的步槍手都自覺得充當起彈藥手的角色,連三十多個輕傷的官兵也咬著牙將一顆顆輕重機槍子彈壓進彈匣。
“昭勇君,是否等下山下君?”安西涼太口中的山下君是指獨立輕戰車第5中隊中隊長山下生男上尉。
自信的搖搖頭,“安西君,再等下去,森田君的突破大隊就要打到觀音山了!”說完向已展開戰鬥隊形待命的第2大隊的一揮手。
“嗨!”一邊的第2大隊大隊長率領近千名官兵衝向了彌漫著硝煙味、血腥味、屍體燃燒臭味的陣地。
心裏對前麵怎麼沒有了槍聲非常奇怪得安西涼太正要提醒下昭勇太郎,對方卻隨著隊伍衝了上去。
“難道這一帶的支那人全死光了?”帶著疑問,安西涼太也跟了上去。
“團長,打嗎?”當日軍官兵蜂擁著湧向前沿陣地的時,項安急了起來,那五百多具沒有人樣的日軍屍體還在那兒,到時鬼子一警覺跳進戰壕的話就難消滅了!
數百米的距離不要多長時間,宋炎華手中的信號槍已高高舉起!
終於,那九艘用大木船改造的登陸船啟動了。
照明彈映射下,日軍的鋒線發現了前麵的地麵上刺眼的血紅,人類的肉塊、殘肢解、內髒、各式武器零件遍布其上,見慣殺戮場麵的日軍官兵的背上也爬起一絲寒意。
越來越接近那片屠宰場,一麵千瘡百孔的紅膏藥旗倒插在屍堆上,明白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日軍鋒線正要驚呼,突變發生。
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在照明彈的強光中顯得更刺眼。
“記住,看到三顆紅色信號彈後,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向修水河的船隻急速射擊,兩分鍾之後立即轉移;如有日軍登陸,炮營在防空營打響後也炮擊一分鍾,然後轉移!”這是宋炎華臨行前留給防空營營長項安和炮營營長許建的話。
之後防空營的七門75毫米高射炮和八挺12.7毫米高射機槍和炮營的八門九二式70mm步兵炮和三門九九式105mm山炮在幾名經驗最豐富的炮手調校下,瞄準了各自的位置。
透過望遠鏡,隱隱隱約約看到了各自炮擊目標的項安和許建睜大眼睛觀察著雪白的夜空。
直瞄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射手們一次又一次微調著角度,將那九艘大木船套在瞄準鏡的中間,負責高射炮彈藥的士兵們排成一隊,手中都捧著一枚上了引信的75毫米高射炮炮彈,而高射機槍的彈藥手們則把數條彈鏈接在了一起,確保兩分鍾之內高射機槍不停息。
步兵炮和山炮的炮手們就辛苦多了,隨著日軍的前進,炮手們拚命搖動著炮口,幾位負責瞄準的老兵不停的報著射擊參數,每門炮的旁邊也是成隊的捧著榴彈的官兵。
期盼已久的紅色信號彈終於出現,“打!”命令聲同時在項安、許建、餘良然口中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