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曆史的抉擇-第三百四十二章 長沙之圍殲與千裏躍進（十三）
撤退的信號旗連連搖動，攻擊畎口陣地的日軍炮艇編隊高速撤離。被炮火壓製在江灘上的日軍見狀也顧不上同伴的屍體，爭先恐後的衝回汽艇，榴彈群如催命符似的在他們前後左右中接連炸響。在炮火的威脅之下，汽艇也紛紛撤退，還在血水中艱難跋涉的數十名日軍望著迅速離開的汽艇發出了絕望地嚎叫聲，直到被岸邊射來的彈雨無情擊倒。
成功擊退日海軍進攻畎口陣地編隊的第99軍炮兵陣地也在承受日軍火力的猛烈打擊！
天空中，一架架日機上下翻飛，每一次俯衝而下時機頭火舌噴吐，一道道由數以百計大口徑子彈構成的彈痕如同電鞭似的狠狠抽向各自鎖定的目標；湖麵上，一艘艘炮艇炮聲隆隆，一枚枚榴彈脫膛而出，在天空接照戰機給出的方位畫出弧度各異的彈痕。
此時分布在錫江口沿岸山穀、樹林中的第99軍各炮兵陣地上，還在堅持開火的是十二門野炮和四門岸防炮，它們的目標是錫江口正麵的日軍主力艦隊，而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十門步兵炮、山炮因射程不夠停止炮擊。
雖然各個炮位拉得很開、位置很隱蔽，也采取輪流開火方式，但在日軍的空中優勢麵前，這一切隻能將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而已。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第99軍炮兵指揮官正確的指揮使得日軍殺傷力最強的轟炸機因航油耗盡而被迫的返航，否則這損失將十分驚人。
不時有三道火鞭從炮位上狠狠抽過，血霧、火星幾乎是同時閃現，堅守在位置上的炮手、彈藥手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大口徑子彈撕碎，堅硬的炮身也布滿坑坑窪窪。不要任何命令，後方掩體中的馬上衝出數名炮手、彈藥手，撲入灑滿血肉的炮位，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開炮栓、卸彈殼、裝彈、關炮栓的一係列動作。
炮手狠狠一拉炮繩。炮口烈焰一閃，一枚挾帶著中華民族不屈精神的榴彈呼嘯而出。接著炮兵們又重複著以上的動作，雖然每個人的表情不盡相同，但不管如何恐懼，卻沒有人退縮，直到他們再次被彈雨或彈片淹沒。唯一能讓這些火炮停止的怒吼的原因隻有兩個，要麼是炮位被完全摧毀，要麼是所有炮手、彈藥手犧牲。
但要做到這一點卻很難。日機的火力隻能殺傷人員，無法摧毀炮位；而做著規避動作的炮艇的曲射炮火很難直接命中炮位。當然，同樣中國炮兵也很難直接命中高速運動中的日艦。
又一組炮手衝上剛被日機火力掃射的岸防炮陣位，踩著同伴軀體的官兵們瘋狂操作著。後方掩體中，一名年輕的士兵終於控製不住情緒痛哭起來，已有三組同伴倒下了，他所在的小組已是最後一組。
“小子，別哭！”一名少尉小聲安慰著，實際上他也是淚流滿麵。
“值的嗎？”另一名也情緒失控的士兵咆哮起來。“啪！”這名士兵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少尉抖了抖發麻的右手，朝呆望著自己的部下咧嘴一笑，“你們懂什麼？就是所有的大炮加起來也及不上小鬼子一艘軍艦！”
“真的嗎？”精神一振的士兵們紛紛叫了起來。
見少尉肯定的點了點頭，士兵們的情緒更高了。其實這些士兵並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不值得！
望著熱烈地討論的士兵，少尉的內心非常複雜，在欣尉的同時也有深深的無奈。
天空中又傳來日機俯衝尖叫聲，彈雨呼嘯過後，負責觀察的士兵發出了出擊信號。少尉抹了下眼淚第一個衝出掩體，其他士兵毫不猶豫地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