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笫145節：“桃花江”
笫145節：“桃花江”
“其實，不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主和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他們都是暗自希望和平的。沒有一個人不想和，隻是不敢在人前公開說出來罷了。在2個人關著門說話時，就無所顧忌了，沒有不疾首痛心，詛咒戰爭，希望和平的。可是有了第三個人在場，情景又不一樣了，調門一下子就高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喊什麼焦土政策、決死抗戰。明明和平是自己所希望的，但是頂好由別人去主持議和，而自己則高舉主戰的大旗，我們敬愛的蔣委員長不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周佛海
“幌子……？”
陳公博如墜五裏雲中，更加糊塗了，隨手不經意地將一張剛摸上手的牌，看也沒看，就掉了出去。
“我胡啦！”汪精衛一把推倒麵前的長城，興奮地笑道“連胡三把滿貫，好兆頭哇！”轉眼看了看陳璧君和周佛海說：“你們就會欺負老實人。”說著站起身踱步思忖。
陳公博、周佛海也離開麻將桌，在茶幾旁坐下。陳公博落落寡合地打開煙盒，抽出一支哈瓦那雪茄煙，點著抽了起來。周佛海看出他心諸不佳，正想安慰幾句，汪精衛走過來停住，盯著陳公博說：“公博，你也知道自抗戰爆發以後，國民政府一直沒有放棄與日本和談的努力，日本政府也曾通過德國政府居間調停，這表明交戰雙方都想盡快結束這場戰爭。然而，日本政府的停戰條件實在太苛刻，委員長無法接受，德國的調停最終失敗。爾後，隨著軍事上的節節勝利，日本內閣於1938年1月16日，作出了‘不以國民政府為談判對手’的決議，關閉了和談的大門。
不過，委員長一麵積極組織抗戰，一麵也派人努力搜集日本情報，尋找機會與日本重開談判。而這次佛海去香港，就是肩負這一重任，這也是經過委員長默許的。”
“佛海，與日本和談這可能嗎？現實嗎？”陳公博轉身對周佛海說“隻怕你是一廂情願。”
“公博，你這回可是看走眼兒啦。”周佛海說“我慢慢分析給你聽：你看呃，一來呢，中日戰爭的擴大和全麵爆發，是兩國政府都不想見到的，因為戰爭對雙方都沒有好處。當然啦，日本眼前是又占地又奪城，似乎是大大的占了便宜；可是日本畢竟是個小國，人口少，與中國這樣的大國長期爭戰下去，他們消耗不起，因此有和談的共同基礎。
而這次開戰，說實在的也真是冤枉極了，雙方也鬧不清是誰開的第一槍。反正陰錯陽差地便打了起來，但是我們可不能糊裏糊塗地就這麼一直打下去。在盧溝橋事變初起的時候，兩國當局何嚐沒有就地解決的意思，何嚐不采取不擴大的方針。但是雖然都有不擴大之心，而都處於不得不擴大之勢，因為軍隊下麵的官兵並不懂政治，隻懲一時義氣，遂一發不可收拾。
二來呢，委員長苦撐待變的策略沒有實現的希望。公博，你可不要誤解呀，首先我要聲明：我本人是擁護委員長的這一策略的，隻是因為中國人的要素、物的要素、組織的要素沒有一件能和日本比擬，雖然地大物博，也打不過日本……”
“你太過悲觀，”陳公博反駁道“前幾天孫胖子還與我討論時局，他認為日本在東亞實行門羅主義，就必然會破壞門戶開放政策，使英美在東亞的利益受到巨大損害，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英美遲早有一天必會與日本打仗。”
陳璧君聽了在一旁嗤之以鼻：“公博，你太天真了，太不了解政治是一個什麼玩藝兒了，孫科說的話能信嗎？國際形勢絕不會象他所估計地那樣變化。
你們也不好好想一想，曆史上日本憑什麼能打嬴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軍事力量強大固然是不爭的事實，但其縱橫捭闔的外交活動同樣是打嬴兩場的戰爭砝碼。日本人對外交有著特殊的理解和能力，因此，日本政府的外交政策，絕不會愚蠢到排斥乃至對抗英美勢力。”
“那要是萬一日本軍方向英美進行挑剔呢？！”
陳公博不服地爭辯著。
“這倒是很有可能的，日本軍閥從來都是蠻橫無理、我行我素的。”周佛海點頭讚同。
“即使是如此，英美也不會與日本開仗，”陳璧君不容置喙地說 “至多對日本實行經濟製裁。而經濟製裁能否置日本於死地，則大有疑問。日本現已占有朝鮮、東北、華北、山東全部；內蒙、山西、河南、湖北大部和江南沿海數省，利用這廣大地區的資源，完全可以堅持相當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