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不是不心動的,我喜歡動物,而且不善交際的我,這樣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真的很適合我。
隻是,會很寂寞。然而,現在就不寂寞嗎?寂寞不一定是避世獨居,一個人麵對隻有回聲的屋子那一種境況。在身邊,卻不能傳達心意,隻能漸行漸遠,那樣也是寂寞。
隻是那時候我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在還可以留在輝身邊的時候,我是舍不得邁出離開的腳步的。
我於是答應考慮。
而當輝他們將被簽約的時候,我知道,這次是真的必須離開了。我打電話給穆教授,答應了他的邀請。
坐公車去車站的路上,我路過了輝的家。沒有下車,隻是透過車窗看著那個承載了我全部牽掛的地方。
沒時間給我舍不得或猶豫,時間隻夠匆匆一瞥。事到如今,難道還可以就這樣抓著行李箱下車,然後跑過去告訴輝我愛他嗎?
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必須走。
火車開了一天一夜,慢車,但比較便宜,這樣就很好了,我不趕時間,而且我的錢不允許我挑剔。
下了火車,轉乘渡輪。
我的手一直緊緊抓著欄杆,攥到關節發白,對水的恐懼讓我不敢低頭去看腳下的波浪,隻好遠眺。帶著鹹味的海風吹在臉上,讓我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看著越來越遠終至看不到的海岸線,我意識到,是真的離那一切很遙遠了。
“就快要到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應聲轉身看去,我看到了海島的輪廓。
第 20 章
小島並不大,原住民也不多,每年夏秋季節零星有一些遊客來度假。因為沒有什麼出名的名勝古跡和曆史傳說,也沒有被係統的開發過,所以遊人也並不太多。特別這個季節氣候陰濕,海風也比較大,每天的渡船除了一些采購補給品的當地人,幾乎是空的。
下了船,向島上的人打聽了穆教授給我的閑居旅店地址。得知那裏離碼頭有二十分鍾的路程,而離月亮灣隻有五分鍾。月亮灣,就是海鳥的主要棲息地,也就是我每天要去觀測的地方,穆教授安排的很妥當。
閑居旅店比我想象中要小一些,兩層樓的小房子,看上去不會超過十個房間,但是對於這座島來說,應該是足夠了。頗具古意的建築和島上其他民居風格相似,不過修繕的很整齊幹淨,至少外表看可以讓人安心住下來。
正門的屋簷上掛著一串風鈴,走進門廳時喚起了清脆的幾聲叮鈴。
前廳空空的,接待台處也沒有人,我問了兩聲有沒有人在,便聽到有人跑下樓的腳步聲,跟著,一個皮膚黝黑、赤膊、穿著短褲和拖鞋、脖子上搭了條白毛巾、自來卷的頭發濕答答的貼在臉上的男子出現在我麵前。他手伸向我,指尖還滴著水,但是露出六顆牙的陽光笑容讓我無法拒絕和他握手,甚至被捏的手疼也不好意思抱怨。
幸而他的手勁兒雖大,握手的時間還比較短,然後他自我介紹:“阿龍,你的房東。你一定是瞬吧,穆教授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從初見就知道阿龍是個熱心的陽光大男孩,這一點從他拒絕去繼續完成被我打斷的沐浴而執意先幫我帶路可見一斑。
熱情之外的另一個原因是,淡季這裏隻有他一個人,從店主到打雜全包。當然到現在為止,客人也隻有我一個。
阿龍離開後,我開始整理我的東西。我的房間不大,但是舒適整潔,該有的陳設一樣不缺,最重要的是房間靠海,這樣最好,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可以聽海浪有節奏的聲音而不是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