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捧心口扮著柔弱:“那你先去吧,稍晚些我再去京城會你……”

陸霞又回頭望他一眼,鶴鳴一聲,人鶴即杳杳飛去。

似乎是又做了件傻事。梵替心想。最近仿佛不管想做什麼,結果都和目的相去甚遠甚遠。莫非真的是被彗尾掃到,人比較黴的緣故?

他沒過多久就到了京城,又不好立即去找陸霞,於是先去青樓晃上一晃。

畢竟他還是惦記著葛蘭,惦記要怎麼跟他客套客套,投其所好,讓他心甘情願去接了自己的擔子最好。

魔族下一代的年輕子弟離成長起來還早得很,他們這些人少不得還要多撐一些日子。而他本來就沒有什麼責任心,也不如年輕的時候那樣雄心勃勃,隻想著怎麼快些找到繼承人了事。

到了青樓,他被下人引入頂樓花廳與主人相會,一進廳內,他大吃一驚。林中流自然在,但姚桃歌竟也來了,他正在感歎場麵棘手,發現林晾福從屏風後轉出來,也隨著向他請了個安。

眾人在他來之前,不知正在談論什麼,在他一腳踏入花廳之時,便安靜下來。梵替左看又看,大家都有些沉默,在一片尷尬中,林中流笑了笑,打個圓場道:“既然陛下也來了,那就一道去罷。”

荷井風的貼身侍女將屏風推開,那後麵果然坐著荷井風與葛蘭二人。前者看著梵替,嘴角勾起笑,略微欠了欠身,因為他腿腳不便,一向是免禮的。後者望見梵替,也略欠了欠身,算是十分恭敬了。

他們之前正在商討一夥人要去何處遊玩,而荷井風與葛蘭二人對坐正是在研究京畿內的名勝地圖。

梵替大步走過去,瞄一眼地圖,指著一處道:“我覺得此處甚好。”

荷井風與葛蘭麵麵相覷,梵替自顧自說道:“群山峻嶺魔境也有,並不稀奇,但這清清湖泊,幽幽荷香,蘢蘢柳枝,朗朗明月我們那裏卻是少見。京城外大明湖,湖傍山色,風景甚好,此季正是荷葉田田,可以折花攀柳,還可以垂釣燒魚,距離又不遠,遊玩又不累,是最好不過的去處。”

他對人間比這群人都熟悉許多,對於如何消閑的心得更是在所有人之上,再加之他本來就是皇帝,眾人又相互看了兩眼,於是默認了他的提議。隻是除了林中流,並沒人開口邀他同去,荷井風早命人備好車行座駕與幹糧酒水,林家夫婦一車,荷井風自己與侍婢一車,剩下葛蘭和林晾福坐在一起。

梵替瞪了瞪眼,大方道:“也不用特地為我準備什麼,我就往最後一車擠一擠罷。”他扶著車框,正要跨步爬上去,葛蘭從裏頭探出頭,伸手攔住他,似笑非笑望著他道:“車子裏地方小,我看不如這樣,你就在前麵替我們趕車罷,順便也可一道去。”

葛蘭這是特地要給他難堪,林晾福在車裏頭似乎拉了拉葛蘭的袖子,低聲說不用這樣罷,又說不如我下去。

梵替愣了半天,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能為你鞍前馬下,我榮幸之至。”說罷把車夫請走,自己執鞭。

魔族對上位者的態度不似人間對皇帝那樣頂禮膜拜,梵替也不是那樣計較名分的人。他並不在乎自己落到和車夫同等身份,而是自己不論如何委屈求全地向他示好,他都是把自己的真心扔在地上再狠狠踩兩腳。

長此以往,他的忍耐再多再強也免不了被踐踏至穿。

他原本是真心想要和他和好,可是他一丁點都不領情。那麼他若是不擇手段,能不能哄騙他,好來實現自己目的呢?

那車內,林晾福對當今今上的遭遇有些不忍心,跟葛蘭商量著是不是也請他進來坐算了。葛蘭低聲笑了笑,道:“奇怪。我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要是以往他肯定就氣哼哼跑掉,今天怎麼這麼能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