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3)

良久之後,他睜眼醒來,想張口說話,喉間幹得疼痛,這時一個竹筒,盛著清水,湊近他嘴邊,他感激地就著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說,謝謝,然後問,葛蘭,我昏過去多久?

葛蘭正蹲在他麵前,向他微微一笑:“兩天。”

山洞外,日光微斜,清冷的風流輕輕旋轉,時光如同微風中逝去的塵埃一般默然。

他呆怔了片刻,驀地彈起身來,就向洞外衝去,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拖住手腕。

“不要去了,你可知我還有多久?”

“可是……”

“你擺得平那個人?”

“不,我……”

“擺不平就閉嘴,坐下。”

空曠的山洞之中,地上鋪就遮擋濕氣的厚厚的白草,他這兩日,居然就這樣人事不省地躺在這裏,把最最重要的光陰虛耗了。

葛蘭說:“這也沒什麼大驚小怪,我做過那麼多孽,若是有善終,才非比尋常。”

他嘴裏萬分苦澀,卻又無言,直至漸漸地,歸複於絕望。隻要今日最後一縷光在那山頭沉沒,這幾日的一切就宛如幻夢一場,他卻寧可從未做過這樣的夢。

葛蘭嘴角浮起一抹笑,問他:“是噩夢?”

他搖搖頭:“就算是噩夢,我也不想醒了。”

葛蘭有些訝然,而後又笑:“就是因為醒來,才會更發覺是噩夢。”

他低頭,手指遮住眼縫,無奈地歎息:“算了,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三句話不離磣人,哪怕拿自己開涮,也要折磨別人,我在意什麼?我早就習慣了!”

“是嗎?”對方很是無辜地反問,然後道:“還好吧,我本來以為,最後時刻,怎麼也說些好聽的,所以才拉你坐一坐,莫非你不想聽?”

他抬起眼,眼底有些發紅。“你,要說什麼好聽的?”

那人金色的雙眸裏,又聚起了促狹的笑意,仿佛時光一如當年正好,風清雲淡,淡去了這些天揮之不去的陰霾。“唉,我是說,以前經常欺負你,到了這時,我卻有些良心發現,其實你可以向我提個條件要求報複,出一口惡氣,不管是什麼今日之內,我若能做到一定履行之,不過若是晚了就……”

梵替覺得這又是一個整他的新招,而且一定是他守著他昏了兩天,窮極無聊想出來的大招。他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狐疑地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葛蘭瞄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要求趕緊提,你要我道歉也好,或是給你揍一頓也罷,總之我是誠心誠意,隨你愛信不信。”

梵替說:“好罷,那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

“你不是還有一個水晶球麼,你答應我,讓我找人去把那咒封解開,或者幹脆自己替我解開。”

“……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為什麼你偏偏想這麼無聊的一件?”

“……因為我大哥有一個,荷井風也有一個……”

葛蘭無語,並沒立即反對,隔了片刻,他籠起袖子,淡然道:“……那個是我的,不用來送人,你死心吧。”

“那就給我一個。”

“不成,做那種東西要消耗法力,我現在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