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曲折長征路-四十九、 不屈的名將（2）
在張國燾的煽動下，以他的秘書長黃超為首的一夥人立即起哄、圍攻，拍桌質問朱德：“快說！你們為什麼要堅持北上？”“你必須當眾表示態度，反對毛澤東、周恩來他們北山抗日的決議！”他們一再逼迫朱德發表宣言，反對黨中央和毛澤東，擁護張國燾的南下方針。
朱德從容而堅定地從民族危亡的嚴重形勢上，闡述了黨中央北山抗日方針的正確性，從井岡會師講到遵義會議以後，毛澤東多次挽救黨和紅軍的事實。最後，朱德義正詞嚴地說：“我是完全信得過毛澤東的。人家都叫‘朱毛，朱毛’，我朱德怎麼可以反毛澤東呢？遵義會議上確定了毛澤東同誌在黨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我不能反對遵義會議的決定。”
黃超拍著桌子吼道：“別說了！我們現在要南下，你支不支持？”
朱德回答：“北山抗日的決議，我在政治局會議上是舉過手的。我不反對北上。南下是沒有出路的。我是一個共產黨員，我的義務是執行黨的決定！但你們要南下，我也沒辦法······”
不等朱德說完，黃超等人就嚷道：“別說了！你簡直是個老糊塗！”“你是個老右傾！”
張國燾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站起來嚴厲地道：“朱德同誌，你必須同毛澤東向北逃跑的錯誤劃清界限！”
朱德在長達數小時的圍攻下，已經精疲力竭，但仍然堅定地道：“毛澤東同誌是黨中央的領導者，我不能做的！是不行的！我決不能這樣做！毛澤東同誌我信得過！你可以把我劈成兩半，但你絕對割不斷我和毛澤東同誌的聯係！”
黃超等人威脅朱德說：“你既然主張北上，那你就離開部隊好啦！”
朱德早就打定主意留在部隊裏，找機會向指戰員宣傳中央北上主張，爭取更多的同誌覺悟過來。他明白，如果離開部隊，就有可能遭到暗害。於是果斷地回答：“我是黨中央派來的，我不能離開部隊。”“我現在雖然不能隨中央北上了，隻得跟著你們南下，但南下是沒有出路的，將來你們還得北上。”
由張國燾一手從團長提拔起來的第31軍軍長餘天雲居然要出手打朱德。徐向前及時站出來阻攔，餘天雲才沒敢動手。餘天雲後來犯了嚴重的軍閥主義錯誤，被撤消了軍長職務，他想不通，在丹巴投江自殺了。
為了讓朱德在激烈的圍攻中稍微喘口氣，劉伯承拍案而起，厲聲喝道：“住嘴！你們是在開黨的會議，還是在審案？”
會議的矛頭一下子轉向了劉伯承。
黃超吼道：“你不用喊！你的罪狀也不小！幾十萬紅軍，你們當總司令、當總參謀長的都搞到哪裏去了？還想指揮我們，讓我們跟你們北上逃跑，我們不上當！”
餘天雲也跳起來質問劉伯承：“你帶的部隊到底是6萬還是7萬？”
劉伯承見目的達到，便平靜地勸告與會者：“我們北上，是上前線抗日。從全國的形勢來看，這樣做對我們很有利，怎麼能說逃跑呢？川康地區各方麵的條件都比較差，不利於駐紮數萬大軍，而且現在敵人的部隊還在那一帶沒走；如果南下，一定會遇到許多麻煩的，弄不好，就會自投羅網，最後還得要北上。”
劉伯承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打動了一些人的心，會場上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張國燾又站出來，進一步煽風點火道：“他們走的時候，把倉庫的槍支彈藥、糧食、傷員，統統都放火燒了！”
朱德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憤怒地斥責道：“這純粹是造謠！從井岡山起，毛澤東同誌就主張官兵平等，不準打人罵人，優待俘虜。紅軍的俘虜政策就是他製定的。對俘虜還要優待，怎麼會燒自己的傷員？過草地幹糧不夠，毛澤東動員大家吃野菜，怎麼會把糧食燒掉？這些無中生有的謠言，是別有用心的人製造出來的！”
張國燾被駁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他怕冷了場，更怕幹部們被朱德和劉伯承拉過去，便匆忙宣布散會。（注：參看劉白羽《大海——記朱德同誌》，楊國宇等《劉伯承軍事生涯》第114頁，《中共黨史風雲錄》第99——100頁。）
阿壩會議雖然沒有達到爭取朱德共同反對中央北上的目的，但張國燾造成的聲討毛、周、張、博的聲勢卻起到了很大的煽動作用。會議通過的《阿壩會議決議》說黨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針是“右傾機會主義逃跑路線”，南下方針是“進攻路線”，提出對反對張國燾的“經過鬥爭和教育仍不能轉變的分子”給予紀律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