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壯西路軍-五十九、血染“蜂腰”(1)(1 / 2)

第六章 悲壯西路軍-五十九、血染“蜂腰”(1)

11月底,紅9軍到達永昌城,與紅88師會合。西路軍總指揮部駐涼州城南的一個寨子裏。指揮部令紅30軍阻擊東來之敵;令紅9軍休整補充,總結失利之教訓。古浪失利主要是麻痹輕敵,死打硬拚,指揮不當,沒有及早組織突圍,軍長孫玉清被撤職。總部派原紅31軍參謀長李聚奎到紅9軍整頓部隊。

此時,紅5軍和紅30軍第89師也進至山丹一帶。永昌、山丹兩城位於河西走廊“蜂腰”部位,兩城相距百餘裏。祁連山綿亙於南,龍首山聳立於北,通過中間40餘裏的狹窄的平川,再翻過龍首山,就是長城外那一望無際的大沙漠。這一帶的地形對紅軍極為不利。紅西路軍占領河西走廊蜂腰部位,西至山丹,東至涼州西四十裏鋪長300餘裏一線。此時西路軍破譯了馬家軍電報,內稱:“紅軍停下來就打,撤走了可以不打。”由於長期的反動宣傳和回民教育,馬家軍打仗大都很堅決,不怕死。馬步芳又利用紅軍兵力分散,處境困難的弱點,集中兵力於永昌地區尋找紅軍決戰。

徐向前、陳昌浩11月21日給中央的電報稱:“據我們現有實力,各軍子彈隻三排到四排,五軍每人隻兩排,各軍機槍子彈甚少,炸彈消耗甚多,存者無幾;傷亡共兩千八百,掉隊約六百;棉衣缺少四分之一,皮衣收集甚少。天寒,早晚零下二三十度。擴紅不到五十人。三十軍、五軍體力未恢複,九軍日夜戰行,極疲勞。現全人數一八四二五,戰鬥員占百分之六十,但士氣甚旺。”11月24日,徐、陳在永昌再次向中央報告:“馬敵現傷亡已約五千以上,但能大批民團壯丁迅速補充,人馬、子彈均有。涼州即能抽壯丁三萬。因此仍能繼續與我拚戰。馬敵戰術以騎兵四處活動,以成團密集隊形猛攻堡寨,前仆後繼。黃昏後畏我夜戰出擊,即退守堡寨。敵大部乘馬,進退均速。我方勝利難繳獲,敗退無生還。我們現無能集優勢兵力,彈藥太少,難在甘東地區滅敵,如何速示。三十軍在四十裏鋪激戰終日,傷亡五百餘,敵今三個團犯三十軍,全日主力被敵殺進兩層,終用刀殺退……”

11月19日,中革軍委電示紅西路軍停止西進,“你們任務應在永昌、甘州、涼州、民勤地區創立鞏固根據地,以一部向古浪、土門方向活動,在有力條件下消滅由古浪來敵,大部向涼州、永昌前進之敵,同時以一部奪取甘州、肅州至安西一帶地區,並可以一部在民勤活動,迷惑敵人,使敵疑我西路軍主力由民勤經定遠營配合陝甘企圖。”(注徐向前《曆史的回顧》第526頁。)早在11月8日,中央《新作戰計劃》提出,徐陳所部以在河西創立根據地,直接打通遠方任務,準備以一年完成之;後來又令西路軍在永涼地區建立根據地,這是為了造成河東紅軍將與西路軍在河西會合的假象,調動國民黨軍扼控黃河,以便河東主力紅軍東出或南出,進行大規模的戰略轉移。由於西路軍不知道中央11月8日決定放棄寧夏戰役計劃,提出《作戰新計劃》的內容,所以對在永、涼地區建立根據地很不理解,徐向前等指揮員都有意見。李先念曾到總指揮部對陳昌浩說:在這裏東不東,西不西,等著挨打,怎麼行?要東去,我打先鋒。要西去,我也打先鋒!陳昌浩斥責說:你懂什麼?多嘴!徐向前認為,紅9軍失利,馬家軍全力圍攻,毛炳文部西進,目前形勢於紅軍極為不利,弄不好就要吃大虧。以徐向前為首,西路軍高級指揮員都對中央的這個命令很不理解。直到全國解放後徐向前才知道,當時國民黨重兵雲集陝北,中央和紅軍主力十分危急。中央下達這個命令意在擺出河東紅軍可能渡河向西與西路軍會合的假象,使國民黨分兵扼控黃河沿岸,陝北紅軍主力可乘機向東或向南突圍。 然而陳昌浩卻很有把握地說,現在形勢大好,馬家軍被我們基本擊潰,沒有什麼可顧慮的。同時指責徐向前是“右傾機會主義”,要召開會議,對徐向前“開展鬥爭”。陳昌浩再次“機斷專行”,決定以永昌、山丹為中心建立根據地。為此,徐向前於11月24日致電中央,反映了西路軍目前的處境,請求重新考慮西路軍的行動方針:“我們現無能集優勢兵力,彈藥太少,難在甘東地區滅敵。如何速示。”25日,中央複電,要求西路軍就地堅持,“遠方接濟,3個月內不要依靠。目前全靠自己團結奮鬥,打開局麵。”(徐向前《曆史的回顧》第529頁。)“在河西創立根據地,直接打通遠方”,這是中央給西路軍的兩大任務。單靠西路軍的力量“在河西建立根據地”是不可能的。對此,徐向前、陳昌浩在1936年11月17日就對兩大任務並列,提出過異議:“如打通遠方為主要任務,我在現地區創造根據地不能不居次要地位。”盡管如此,西路軍在中央不改變指示的情況下,仍然奉命分出力量先後在一些分散地區建立了部分蘇維埃政權,但由於軍事上不能戰勝敵人,這些政權存在的時間很短,作用不大。徐向前在《曆史的回顧》中說:“我們想集中兵力,事實上卻集中不起來。”“兩萬多部隊停下來,建立根據地,要占據地盤,要吃要住能不分散嗎?”在極為複雜多變的國際國內局勢下,中央在對西路軍的軍事部署方麵,存在著缺乏及時掌握,西路軍接到的電令往往“飄忽不定”,使西路軍失去了戰場主動權,付出了致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