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清觀僅僅是一座道觀而已,怎麼會采用這種十麵埋伏的構建?薛清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風水的確就是十麵埋伏,然而……庭院之中,卻沒有這十麵埋伏應當暗藏的那些汙垢——陰靈也好,鬼魂也罷,或是惡念、怨氣,都並沒有。
薛清不由得又想到方才那魂魄狀的修士,他放出的那條氣龍,通體都是死氣……是不是與此相關?難道說真有人已經能將死氣惡念與怨氣煉化,轉成了死氣?
高手在民間啊……薛清心中暗想,手中卻一道靈符,朝方才那件淨舍而去,隨即又在虛空之中畫下一個陣法,算是禁製了那靈魂狀態的修士。
那一道靈符可不是普通的靈符,之前薛清殺滅了琉璃淨光佛的惡屍,藥師菩提流下了那些金碧色的心頭血,薛清研製成了朱砂墨,這靈符就是用那朱砂墨繪成。尚不知道功效,如今也算是做個實驗,試試這靈符究竟怎生功用。
一番動作之後,薛清離了三清觀,遠遠瞧著,外圍還層層圍著那些兵士。他們也進不去,亦知道裏麵早已經沒有了人,卻還在原地守著,也真是辛苦。薛清又感歎了一番,自己先前果真闖禍不小,幸好現在有所補救了,也算是為時尚未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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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中,前頭周易相館裏,白梨正老老實實做出一副神仙模樣,與人看卦象。這周易館子自從打出了名聲,也不再整日開張,一天隻招待十個人而已,逢上諸事不宜的大凶之日,還要停業一天。偏生這樣做派,反而更叫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仙人風範,城中百姓更加趨之若鶩。幸好時日不長,名聲尚未傳到他處,饒是如此,每日門前還是排著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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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在門前看了一回,更覺得自己這主意絕佳,心中十分得意。到了後院,黑鴉不知去了哪裏,朱眉仍舊是狐狸模樣,臥在池塘邊草叢之中,眯著眼睛曬太陽打盹,尾巴一搖一晃的,薛清也不理會他,卻有意喚青玄出來,也將那些寶石給青玄幾塊。
雖說青玄現下的境界,那些靈石與他也沒什麼特別大的用處,隻是多了些靈氣而已。不過念及青玄日後必定也要出師門,獨自遊曆。不論他是要隱居山野,還是要混跡人間界,這靈石大小也算是個寶貝,給他幾塊,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了用處。且這寶石可真不是哪裏都有的,這次得了也算是湊巧,既然連朱眉也得了一塊好的,自然也該給青玄幾塊才是。
隻是薛清揚聲叫了青玄一聲,卻沒有聽見答音,大約青玄和黑鴉一道出去了?他二人份屬同門,日常也有些交際,一道出去辦些事情,薛清還不至於不允許。不過忽然發覺,這青玄並不是時時刻刻,日日都緊隨著自己身邊,薛清心裏忽地起了一絲不虞之情。
或是應該點化兩個童子,時刻相隨,也好隨時做些雜事。薛清原先點化了白梨黑鴉,實則也可以算是童子,可惜當初並未如此作想,對於他兩個,也並沒有如何管束,隻當做總有一日要分開來,勉強算得上是當作了記名弟子,現在再讓他倆做童子,已經來不及調.教了。
而青玄……好歹這是個入了門的弟子,隻拿他當使喚人,算是什麼道理呢?薛清尋思片刻,定下主意,環視了一周,若是要點化,這院子裏瞧瞧可有什麼帶了幾分靈性的草木?
第一眼卻看見了草叢之中的朱眉,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站起身朝前幾步,正抖身上的毛。見薛清看他,朱眉道:“道長,你身上好重的屍氣,才從墳地回來麼?去做什麼去了?也是去挖墳了麼?可挖到了什麼好寶貝?分我一份吧,分我一份吧?”
原來這狐狸原本做的是盜墓的勾當?薛清瞥了他一眼,道:“屍氣是不錯,卻不是從墳地回來,更沒有什麼墓中的隨葬品好給你的。你呀,凡心未了,隻對那些金玉俗物十分上心,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隻有法力,不修德行心境,總不能大成。”
朱眉甩了甩尾巴,道:“自來想成仙,就是為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若是為了成仙,就舍棄了本心,那成仙又是為了什麼呢?道長,你說成仙要無欲無求,我瞧不見得。若是真的無欲無求,就不求成仙了,那還修煉什麼?幹脆隻躺在床上睡大覺好了。”
薛清直覺他這是強詞奪理,可一時間也真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好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朱眉卻又說道:“道長,你也不是從墳地回來,怎麼這重的屍氣呢?難不成你殺了人?道長你回還之前,怎麼也不以自身法力驅散了這一身的屍氣?要被人抓住把柄的。”
這狐狸……薛清無奈,笑歎道:“我怎麼會殺人?隻是方才遇見了一個修士,他卻是隻有魂魄,沒有肉身,以死氣修行。我怕是從他那裏沾染了這一身的屍氣。”
朱眉聽了,卻忽地收起了懶洋洋的神情,肅然道:“道長,那修士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薛清還當真沒有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