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然後滾鞍下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世子爺!王爺被寧王害了!……”
淳於釗跳下馬,將李佳亮一把從地上揪起,聲嘶力竭地問:“父王在哪裏?告訴我他還活著,我這便去救他!”
李佳亮沒有答話,隻是一大串眼淚順著他滿是灰塵血跡的臉滾落下來,才啞著嗓子說:“世子爺節哀。王爺確是去了。”
此時,縉王妃在後麵聽到動靜,激痛之下,昏厥了過去。
淳於釗一家人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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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有雙更!大家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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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第 121 章
根據李佳亮的說法,寧王之前一直對縉王俯首帖耳,號令無有不從,而且每次征戰都身先士卒,衝在前麵,一副要為了他那被淳於钜虐殺的世子報仇雪恨的態勢,時間久了,縉王也就放鬆了警惕,漸漸地以為這個庶出的弟弟真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還琢磨著等自己登臨大位之後要怎麼重重地嘉賞於他呢。誰知道就在一切穩操勝券的時候意外掉入寧王設的局裏,大意失荊州。
還沒來得及坐上那一把他夢寐以求的龍椅,縉王就被一杯毒酒了斷了身前身後事,枉費了意懸懸半世心。
淳於釗抿著冷硬的唇線,看著弟弟妹妹們簇擁著哀哀欲絕的王妃哭作一團,胸口一跳一跳地疼。
縉王次子淳於鋒跳了起來,哭著說:“大哥,父王的遺體還在那奸賊那裏,咱們趕緊去京城搶回來,不然……”
淳於釗冷眸一凝,恨鐵不成鋼地道:“去京城送死嗎?淳於燨(即寧王的名諱)聽見我們送上門去,隻怕睡著了都要笑醒來!”
縉王對淳於釗寄予厚望,對有些書生呆氣的次子淳於鋒則不做他想,覺得其他的兩個兒子往後做個閑散王爺,在親哥哥手下享享榮華富貴也挺好,是以淳於鋒所受的教育比之淳於釗差遠了,在遽臨大難的時候尤其頭腦衝動又兼之手忙腳亂,沒頭蒼蠅一般。
淳於釗強壓住心地滔天的悲痛憤卒之情,深吸了一口氣,說:“淳於燨和父王並無深仇大恨,反而是以往還有些兄弟情分,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垂涎那至高無上的權利罷了。所以,他要對付的不是父王的遺體,而是我們……父王的兒女,因為我們就是他無恥罪行的見證!不需要我們去京城找他,他馬上就會派大軍來剿滅我們。”
淳於鋒又是羞愧又是慌亂,急得一張白皙的臉紫漲起來,說:“他來得正好!咱們就去和他拚了這條命,為父皇報仇!”
淳於釗按住淳於鋒的肩膀,說:“我們這一萬多人哪裏是他的對手?”
淳於鋒昂著頭說:“那就死戰好了!大丈夫生於當世,當……”
淳於釗截斷了他的話,說:“那樣的話,父王的牽掛,也就是我們,全部下到黃泉與父王團聚,父王的一腔苦心和夢想,則都化作水流再也不見,那是在天上的父王想要看見的嗎?你想想啊……”
淳於鋒的燃著火焰的眼睛暗沉了下去。
淳於釗拍拍他的肩膀,麵容堅毅,決然而堅定地說:“我要帶著你們好好地活下去,並設法完成父王未競的事業,不然,誓不為人!”
他的聲音回蕩在幽深的峽穀之中,叫這一萬多彷徨無助的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就煥發出了勇氣,連眼神渙散的縉王妃都仿佛聽到了綸音佛語一般止了眼淚。
淳於釗鎮定地發布命令:“現在全部人馬聽我指揮,馬上退回魯南,堅固城防,準備糧草,隨時戒備敵人的進攻!”
一大隊人又掉頭回到了魯南,隻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夜晚,林默默默地注視著燈下似乎在看書,卻明顯不在狀態的淳於釗,輕輕地走過去,撫上他的肩膀,說:“你今天的反應真是好,在這樣的時候穩住了人心。”
淳於釗仰頭看著林默,麵上浮出與白日完全不同的神情來,顯出幾分哀痛和脆弱。
隻有在最愛的人麵前才能展示的一麵。
林默將他的頭攬在自己的懷裏,低低地說:“別擔心,我會和你在一起。”
淳於釗在林默的懷裏吸著鼻子,放任著自己的情緒,最後有些遲疑地說:“可是,我不能再實踐以前的諾言了,也許,我,再也走不了了,我的家人,也需要我。”
林默蹲下來,直視著淳於釗的眼睛,說:“我懂。人有許多種感情,我們以前渴望的是愛情,這樣的困難的時候,已經無法顧及那樣奢侈的感情。現在你要實現的是責任,我要實現的是義氣。王爺往日撫育了我,你往日救了我,這些恩情,我一直記得,終於現在有機會可以回報你們了。”
淳於釗急得抓住了林默的手,說:“我隻是說我不能和你去海外,你扯到哪裏去了?”
林默眼波流轉間似乎傳達著一種哀絕的涵義:我們之間,就這樣算了吧。不求天長地久,隻要曾經擁有。
淳於釗握住林默的手,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說:“我隻愛你。過去愛你,現在愛你,將來依然愛你。這個事情,幾乎是我心裏不可動搖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