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之門-第二十一章 生之門（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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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帶到了岩石邊，向下是一個傾斜角將近50度的斜坡，荒涼的布滿彈坑的67號公路在目力所及的山腰處，死氣沉沉的象蛇蛻的皮，五輛陸地巡洋艦模糊的影子印在上麵，像是蛇皮上破損的黑洞，旁邊還有一些蠕動著的小蟲子，我想那是薩阿迪的人，他們就像蟻巢外躁動不安的兵蟻，小心翼翼探詢著空氣中危險的訊號。而當我們出現在岩石邊緣的時候，兵蟻們幾乎立即便發現了我們，他們迅速散開，隱沒在公路兩邊的岩石和彈坑中。
“艾比克，你帶路！”老頭兒並沒有讓那個孩子立即行動，自己先登上巨石頂端，晃動著手電筒，向那群警覺的兵蟻們發著信號，在得到一輛巡洋艦閃動大燈的回複後，他才示意那個叫艾比克的孩子帶著我們下山。
艾比克照樣象山羊一樣蹦跳著，這樣的大傾角斜坡難不住他，而且，能看出來他在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速度，盡量選擇和緩的“之”字形路線以降低我們的難度，當然，常龍他不用擔心，他需要的是不斷停下腳步，等待著幾乎貼著岩麵每走出一步都戰戰兢兢的我和書生。
五百米的垂直距離，我們幾乎走了整整半個多小時，當我們終於被帶到公路上時，我的腿肚子幾乎已經酸軟的無法再支撐虛弱的身體了，我所做的，就是一屁股坐下來，大口喘著粗氣，茫然瞪著從那些岩石後、彈坑裏爬出圍攏過來的兵蟻和他們黑洞洞的槍口。
“薩阿迪呢？”老頭兒迎上去，他放開圍在臉上的圍巾，露出他的胡子，那些兵蟻們放低槍口，顯然，對於這張麵孔他們並不陌生。
“巴哈先生！”
巴哈，他真的是恐怖巴哈？我依然很難相信，但是這也並不出人意料，因為想象和現實總是會有差別的，不過在我的意識裏，我仍然願意把他看作是老頭兒，一個放羊的老頭兒。
“巴哈先生！”一個高大的兵蟻來到老頭麵前，我甚至不用仔細去分辨就知道那是“熊”，而有“熊”的地方就有薩阿迪，在他身後，那個肥大的身軀出現了，薩阿迪，他上前握了握老頭兒的手，兩個人又貌似親密地相互擁抱了一下。
“怎麼？那麼說，問題解決了？”老頭兒說，撚了撚自己的胡子。
“是的，解決了。美國人有時候也是講道理的。”越過老頭兒的肩頭，薩阿迪掃了我們一眼，似乎是好奇於我們不錯的狀態。
“要拿他們怎麼辦？”老頭兒朝我們努了努嘴。
“他們的主子不願看到他們死去，要我把他們帶回去。”
老頭兒皺了皺眉頭，“或許是不願意他們死在外人手裏。”
“管他的，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至於他們……”他又看了看我們：“死還是活，並不重要。”
“當然，你也會得到你應得的。”薩阿迪揮了揮手，幾個雇傭兵從一輛巡洋艦上抬下了四個沉重的大箱子。
“三十支AK47，嶄新的，還有十支M16。”他打開其中一個箱子，抽出一支M16超山頂的那塊巨石瞄了瞄：“巴哈先生，但願你帶了足夠多的人。”
老頭兒笑了笑：“當然，不過說實在的，我倒想留下這幾美國佬。”
“那可不在協議內，謝謝你妥善地代為保管，看樣子，你們處的還不錯。”薩阿迪注意到了我們手上和腳上被割斷的繩索，“那麼現在，我要帶他們走了。”
老頭兒沒作聲，他默默看著我們被再次綁上，塞入巡洋艦。
車子開動了，車窗外，老頭兒朝我們揮揮手，我聽見他似乎在對我們叫著：“再見，朋友！”
天邊已經現出了魚肚白，盤旋蛇形的巡洋艦終於躍出了山穀，來到了一個較高的位置，眼前豁然開朗，雖然從兩邊的防彈玻璃看出去，我沮喪地發現我已經丟失了方向感，更無法分辨所處的相對位置，但是我依然在下意識的尋找那處山腰，我感覺那個老頭兒似乎還在那裏，對我們揮著手，說著“再見”。
奇怪的老頭兒。
但我絕不想與之再見了，我不願再要那地老鼠一樣黑洞洞的日子，我不願意再成鐵籠裏的囚徒，我不願意再去啃那硬梆梆的烤餅，我不願意再去聽老頭兒讓人崩潰的嘮叨。不過，說實在的，老頭兒還不錯，如果他真的就是恐怖巴哈的話，至少他沒有象傳說中的怪獸那樣把我們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