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側身,看到一個身穿青鬆色廣袖長袍,臉上帶著一張銀沉色的麵具,身材欣長,姿態俊逸地站在一片粉色的櫻花海之中。
因為他戴著麵具,任乃意無法看到他真實的麵容,不過卻可以憑著他細長深邃的眼眸和那似笑非笑的薄唇推斷出來,他並不會是一個難看到哪裏去的男子。
任乃意淡淡打量起他的衣著和配飾,如果她沒有看錯,他身上所穿的,應該是百裏挑一的冰蟬絲錦袍,腰帶間的那顆血色寶石應該是碧血石,再看他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流露著優雅卻又不羈的氣氛。
這個男子,非富即貴,絕不是一般的官宦或者商賈。
任乃意朝著男子勾唇一笑,“難道公子不是人嗎?”
任乃意的美,勾人心神,驚心動魄。她雲鬢娥娥,盈盈笑眸,瑰姿豔逸,明眸善睞,豆蔻年華,如此嬌容早已經勝過這滿山遍野開到荼蘼的爛漫櫻花,迷亂了男子的雙眸。
須臾後,他哈哈大笑,望著眼前這個對麵生人毫無懼色的女子,開口道:“小姐很是大膽。”
雲國民風保守,大戶人家的女子多半足不出戶,就算是今日這般的盛大花期,也必然會有家眷婢女貼身跟著。
男子看她羅裙飄逸,想來必然也是大戶人家的閨閣之女,卻獨自一人在此賞花,而且言語大膽,目光直接,委實特別。
“咕嚕……”
任乃意聽到自己肚子叫聲,也不理會男子眼中越發深的笑意,隨意地開口道:“本姑娘肚子餓了,要去用膳,公子若願意,不妨一起?”
男子爽朗一笑,然後道:“佳人相邀,豈有不從的道理?”
兩個人緩步走在櫻花漫天的長道上,身影婆娑。
片刻之後,兩個人走進了已經不太繁忙的酒樓之中,男子要了一間雅間,與任乃意對麵而坐。
兩人隻點了三兩個素菜和一壺清酒。
任乃意吃得極快,但卻並不顯得粗魯。她無聲而快速地吃著桌上的食物,這是她在多年的反恐部隊生涯中練就的高效而快捷的吃飯方式。
她想到自己的前世,便不由地心生憤懣。今年已經是她最後一年服務於反恐部隊,過了秋天,她便可以光榮退伍,依靠著這些年來賺的的收入,已經足夠她瀟灑自在地過一些她想要過的生活。
沒想到,卻因為一場該死的槍殺,讓她穿越到了一個寄人籬下的外姓小姐身上!
男子優雅而閑淡地自斟自飲著,雙眸閑閑地落在任乃意的身上,笑意十分明顯地爬上了他的眼眉之間。
很短的時間,任乃意便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擦了擦嘴角,又轉眸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隨即起身道:“我該走了。我身上沒有帶銀子,所以,這頓飯,讓你請。”
任乃意說完,便瀟灑地轉身,準備離開雅間。
男子聽了她的話啞然失笑。他忽然想到什麼,忽然開口道:“未知姑娘芳名?”
任乃意停住腳步,轉身朝著麵具男子嫣然一笑,開口道:“雲自姍。”
男子望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那雙俊逸的雙眸微微眯起,“榮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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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乃意憑著這個身子的記憶回到榮王府。
這榮王是當今雲國皇帝的親弟弟,今年四十有二,是她娘親的親哥哥,因為任乃意的父母被十年前的一場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