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純,她去看望陶伯伯,攛掇陶伯伯打牌,就是動機單純並且討人喜歡,對嗎?”梁曦文的語氣早已失了一貫的穩妥,“我做這麼多,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

“陶明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過分?”她狠狠的說。

她強迫自己要忍,她知道不該如此,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哪怕當年他拒絕她的求婚,讓她丟人丟到爪哇國去了,他們也沒有真格兒的鬧不愉快。

“盡管你告訴我,你心裏已經有人了。”她忍耐著,“我以為,我跟你,總還是多年的朋友。”

她以為,他們之間總是有些默契,有些曾經,有些回憶,是姚希希比不了的,是隻屬於她和他的,也不管他是不是僅僅把那定義為友情。

“你用不著一遍遍提醒我,我跟她的差別在哪裏,我是梁曦文,我永遠都不會變成姚希希那樣的人。”她微微的喘著粗氣,後背上滾熱滾熱的。

“我好像忽然不認識你了。”她說。

陶明白默默不語,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的確罕見。

“你這又是何苦呢?”他看她一眼。

“抱歉。”他沉著的說,“我是希望你明白,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在你跟她之間,我不可能保持客觀。我希望自己,不論何時,都能站在她那一邊,相信她,愛護她,無條件的支持她,哪怕那是盲目的……哪怕這讓你難過,我也顧不得了。我也希望,這樣的難過,能短暫一些,希望你,能跟我一樣,我們都可以遇到正確的人。”

梁曦文臉上浮起一抹苦笑,她垂下眼簾,好一會兒,沒有出聲。

陶明白默然的看著她。

“好了。餘下的內容,你得跟老滕商量……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現在隻是負責新聞生活欄目組,很多事情,還做不了決斷。”他盡量平靜且輕鬆的為這一段並不那麼愉快的談話收尾。

梁曦文就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哦”了一聲,說:“你的話大可不必說得那麼滿,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類似的話,你說得多了,我也聽的厭了。現在,她是後來者居上,但誰又能保證我不會更上一層樓呢?咱們姑且走著瞧,我不怕討你嫌,你也休想總拿這些話來堵我。”

她起身,“我去找滕大哥了,晚點再見。”

陶明白紋絲不動的,看著她步履平穩的走出辦公室,耳邊終於安靜了,他的心中,卻並不感覺多麼輕鬆。

他靜坐著,伸手,摸了摸那吉娃娃的腦袋。

“你也去醫院了?”他自言自語一樣,喃喃的開口。

父親……他,一定非常喜歡你。他忍不住想。

手機響了,他掃了一眼,由著它響。

沒過多會兒,桌上的通話器也響了,他接起來,Dido說:“陶先生,有位盧先生找您。”

“幫我接進來。”陶明白說著,略蹙了一下眉。

“喂。”

盧秘書的聲音一貫的低沉平穩,陶明白聽到他說父親讓自己工作忙完後,過去一趟,一怔。

“我知道了。”他說。

……

姚希希自打離開陶明白辦公室之後,牙便恨得癢癢的,做起事來也是風風火火的,雷厲風行的模樣,倒讓剛接觸她的劇務和助理編劇有點兒吃不消了,膽戰心驚的去打聽,姚組長是不是真的跟傳聞中一樣的好相處。

話轉了一圈,沒多會兒,便又傳回到了她耳朵裏。

她聽著常青跟景小紅笑話她如今也成了內分泌失調的老女人,鬧心的真想去敲打那兩個小年輕。

她一想到梁曦文成竹在胸的模樣,就覺得心裏堵的發慌。即使再闖進辦公室打斷他們十回八回的,這口氣也籲解不了。

快下班的時候,玉姨給她打電話,囑咐她不要喝酒,下了班沒事就趕緊回家。

她一時無話,反倒笑了,聽著,她跟一酒鬼似的。

這樣想著,又有一點難過。

到了停車場的時候,她低頭,一時沒在包裏找到鑰匙,索性把包放在車上,胡亂的翻了起來。

不遠處的電梯門又是“叮”一聲,緊跟著,她聽到陶明白叫她。

她轉身,可不就是陶明白,還有梁曦文,兩個人跟連體嬰兒似的朝她走了過來。

“回家?”陶明白站在了她麵前,看她亂七八糟的模樣,微微的笑了,“要我送你嗎?”

姚希希剛要開口拒絕,就已經在包的夾袋中摸到了鑰匙。

“不用了。”她露出來一個笑容,衝他們兩個擺了一下手,說,“我先走了,兩位,再見。”

“再見。”梁曦文微笑,聽著自己的車子在旁邊“滴滴”了一下。

姚希希也就順著多看了一眼,很是眼熟的金色小跑,她便撇了撇嘴,上車,啟動車子。

轉彎時,她看到梁曦文扶著車門,笑靨如花的,衝著陶明白招手。也聽不出清楚說些什麼,感覺上像是在邀他一塊兒走。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怎麼看,怎麼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