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姚希希的語氣平靜極了,“我還有很多事情,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鄔美荃語塞。
姚希希攥緊了手,再看一眼鄔美荃,滿目的震驚,滿臉的急切……她已經看不清楚鄔美荃究竟是什麼樣的神情狀態,兀自轉身去搭乘電梯,許是走得太急,險些打了個趔趄。她知道,鄔美荃在身後跟著她,生怕她跑了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她盡量讓自己走的既快又穩,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仿佛,她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去幫邱蔚成……那麼,誰又來幫她?
姚希希覺得心口發悶,她忽然很想打電話莫子言,女人是靠直覺在生活,難道這就是她今天一直感覺不安的根源?她心裏那麼亂,那麼憋悶,打個電話,跟人聊聊就好了……讓自己醉一場也是好的,但是,這副樣子,這副心情,她更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壓根兒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回到辦公室,裏邊空蕩蕩的,所有人都還在會議室,她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麵的未接來電,她的嘴角一沉。
她並沒有回避緊隨她的鄔美荃,往景慈街撥了電話。
鄔美荃聽到她以極平靜的語調講著家常話,寥寥幾句也就收了線。
她看著姚希希,似乎真的是沒有跟她離開的意思,冷漠的,鎮定的不像話,邱蔚成如何,仿佛真的是一副毫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她這樣一想,再看一眼姚希希,眉一皺,權衡再三,轉身離開。
她這一走,姚希希就呆呆的看著手機,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連呼吸都仿佛困難了起來似的,眼睛酸澀的,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就要滿溢出來。
她忍耐著。
=思=兔=在=線=閱=讀=
鄔美荃的那一串話,她來不及思考更多,這會子,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所有的一切,卻仿佛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爺爺、邱蔚成,躲在國外……這些詞,串聯在一起,原本模糊的脈絡在此刻,終於一目了然。
她坐了一會兒,才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不清醒,也不願跟這所有的一切正麵交鋒。可眼下,她分明走進了死胡同,再沒有可以繼續前行的地方。
會議一結束,陶明白就匆匆的走出去,撥電話給姚希希,卻是一直無人接聽的狀態。
滕一鳴在後麵拍拍他的肩膀,楊青鬆不知彙報了句什麼……他通通聽不進,也顧不得,邁開大步走出去,楊青鬆緊緊的跟上。
他去了監控室,保全看見他,站起來,他擺了一下手,迅速的在前方眾多的屏幕中尋找起來,最終,在停車場看到了她的身影。
隻是一個側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走到車邊的時候,扶著車頂,站了一會兒,才上車。
他來不及心裏盤算什麼,不假思索的就追出去。
姚希希把車子開的非常快,若不是還保持著一點理智,她怕是連闖紅燈的心都有了。到了景慈街,她將車子隨意的停在路口,下了車。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冷靜,不比喝了酒的時候清醒到哪裏,她沒有把握自己待會兒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但是,她再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到了門口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玉姨的聲音。
心裏頭那一團亂麻,怎麼樣也捋不清,她進了屋子,玉姨看見她倒是很驚訝,問怎麼這個點兒得空回來了,先生跟夫人都不在家呢。她不答,隻問爺爺在不在。玉姨告訴她,說你爺爺在書房,正準備出門呢。
姚希希走到書房的時候,停了一下,門掩著,她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了。
耳邊似有聲音在說:姚希希你要冷靜,冷靜,必須冷靜……她的眼淚繃不住,差點兒就哭出來。
現在,她要怎麼冷靜?
姚首道正準備出去,看見姚希希進來,眉目舒展,清了清喉嚨。
姚希希深吸著氣,視線在書房裏轉了一圈,末了,準確的尋到櫃子裏珍藏的白瓷酒,也不說什麼,過去,啟開封就喝了一口。
她是一喝酒就犯迷糊的人,此時,竟意外的清醒,身上發著顫,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情緒激動的緣故,她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
在她喝酒的那一刹那,姚首道臉上的笑意就已經揭掉了。
“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姚希希望著姚首道,看到他花白的頭發,硬著心腸,迎著他的視線。
烈酒熱辣辣的燒著渾身的血液,如果能大聲喊出來,興許就舒坦了,起碼,不會再不會那麼難受。
“為什麼要去找他!”
也就真的喊了出來,眼淚肆意的往外湧,她看不清爺爺臉上的表情。
“又叫他離開我?我謝謝您對我的關心,但是,憑什麼,爺爺您憑什麼?”她抹了一把眼睛,視線卻還是模糊。
“就這麼過去不行嗎?您讓他離開,他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