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希怔住。
他們之間,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在她心裏,“愛”這樣的字眼,總是過於沉重,是不適合他們這樣的關係的。不僅僅是對她而言,她相信,對他而言,同樣是。他們早不是那個可以將愛來愛去之類的話,掛在嘴邊,憧憬著也相信著“愛”這個字的年紀。而他這一句,無異於平地驚雷。
她來不及想更多。
門已經打開,站在門口的,是一臉震驚的邱蔚成。而姚首道的臉上,並不能看出來什麼特別的情緒,他隻是蹙著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陶明白。
看到眼前的老人,再一聯想,陶明白很容易便明白了姚希希會這樣崩潰的原因……果真是最糟糕的的局麵。
他沒有出聲問候,而是對老人欠了欠身子。
姚希希沒有看爺爺,她隻是轉而盯住了邱蔚成。
“希希……”邱蔚成開口,看著她黑沉沉的眸子,心裏猛地一陣揪緊。
兩個人對視著。
好一會兒,姚希希平複著自己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心髒,說:“邱蔚成,我們談談。”
“爺爺。”姚希希轉過頭去,看著爺爺,花白的發,滿臉的疲色,她眼裏瞬時充滿了淚意,說,“我想跟他單獨談談,我要他親口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姚首道盯著她,好一會兒,他長歎一聲,點了點頭。
姚希希看到,她低了低頭,抽著鼻子,再看陶明白的時候,嘴唇蠕動著,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
陶明白看到她的眼神,對她淡淡一笑。
等到姚希希同邱蔚成一起進屋,門關上,陶明白終於忍不住,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氣,那淡淡的一點笑意,隻在嘴角停留了片刻,便緩緩收回,終於,一點一點的歸於擔憂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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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蔚成請姚希希坐下。
姚希希眯著眼睛看他,打從一開始,哪怕他是穿著最簡樸的洗的發漿的白襯衫,也一直是驕傲的,神采飛揚的。愛上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一件事。
邱蔚成發覺姚希希在看著他發呆,其實,這樣的發呆,更像是在沉思。
他心裏瞬時泛起一股無力。
“希希,我……”
“蔚成。”姚希希利索的打斷他,她深深的呼吸,輕聲道,“請你解釋一下我們三個的關係,我究竟哪裏得罪了鄔美荃……我想,就憑著前任這一層,她也不至於恨我入骨。”
那是真真切切的恨意,像是被人當眾戳著脊梁骨,渾身上下都滲著一股寒意。她難以想象,一個她素無交集的下屬,怎麼會對她有這樣濃烈的恨意,仿佛,要把她挫骨揚灰了才解恨。
邱蔚成心頭一跳。
多數時候,她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他,邱蔚成,邱蔚成,邱蔚成……疊著聲兒的,帶著幾分故意,就是不許他隻是埋頭看書,也要抬頭看一看她。
其實,又哪裏能忽視她的存在呢?
她便是坐在那裏不動,他的心裏也是有如貓爪撓心似的,也是存著逗一逗她的心思,她越是著急上火,覺得自己冷落他,他便越是故意作出埋頭苦學的姿態來。
她那時候是多麼任性又坦率的女孩子,他一看她,就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她心裏住著一個被保護的幹幹淨淨的孩子,所以,她身上便保留著孩子才有的純淨與固執。
她心性明澈,故而,不論他有多忽略她,他的生活又有多拮據,她從不記掛,也不以為意。她隻會記得,他的好……那樣粗枝大葉的一個人,也會不著痕跡的維護他那點根本不值一提的驕傲。
她像是埋在火山深處的瑰寶,他也曾誤會以為,他就是那個有心之人,所以才得以發現她的珍貴。
假如,從一開始,他就以同樣坦然真摯的心去麵對她,興許,一切就大不一樣了……更多的時候,他是自我厭棄的,假如,從一開始,他就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她麵前,假如,沒有鄔美荃,更假如,他沒有病重的父親,沒有一個搖搖欲墜的家……
沒有假如。
他們也曾,差一點兒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他看著她快樂的模樣,在心裏問自己,邱蔚成,你何德何能呢?
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的爺爺姚首道私下裏找到他。
那段記憶,並不是她想象中,飽受屈辱。
姚首道麵沉似水的看著他,開門見山的問他:“年輕人,你要的是什麼?”
那一刻,他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受挫及不快,而更多的,是來自長者無形的壓力。姚首道的目光太過銳利,分明是平淡至極的麵容,卻仿佛能將他看透,他的心咯噔一下子,幾乎是不受控製的開始心虛起來。
“我聽不懂您的意思。”他答非所問。
姚首道聽了他的話,瞅了他一會兒,然後說:“以你的這一身勁兒,短則三五年,不說能成什麼大器,起碼,把希希交給你,生活不成大問題。”
他沒有喜悅的感覺,知道這位老人要說的,必不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