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那樣刻意的不去關注她的消息,哪怕隻是回憶起來,也會讓他覺得心疼和懊喪,但是,當她真真正正的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比起心裏的震驚,比起去質問鄔美荃,他更想好好的看看她,這些年,隻會出現在夢境裏的女子,那一刻,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但是,他該如何麵對她呢?
他不知道以她的條件及過硬的關係,怎麼會甘願待在這樣一個收費台,辛辛苦苦的製作節目,但是,他知道,不論有什麼樣的原因,她已經不在他所能關心的範圍之內了。
他沒有那個資格。
她終於不會再拖著他的手撒嬌,疊著聲兒的叫他“邱蔚成”,他仿佛從未認識過她一樣,聽著她以平靜和淡漠的聲音叫他“Jet”,然後,禮貌而疏離的介紹說,“我是負責人”。
她的表現,無懈可擊。
有那麼一瞬,他挫敗又沮喪,悔意與痛苦一點一點的吞噬著他,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哀求,隻求她仍像從前一樣待他。·思·兔·網·
從騰昌出來,麵對他的指責,鄔美荃直直的盯著他,又提出了更令他感到不可理喻的要求,她希望,他能接送她下班,並不需要每日都如此,隻需要在她要求的時候這樣做便可以,簡而言之,她希望他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同她一起扮作情深的情侶。有前車之鑒,他知道,必然不會如此簡單,也是在這之後,他終於遲鈍的意識到,鄔美荃苦心經營著一場報複,無論是進騰昌,還是請求他上節目,都不僅僅是個巧合。她把自己遭受的所有苦難,都一廂情願的找到了她自以為是的源頭——姚希希。
她認為,是姚希希故意破壞了她的婚姻,搶走了她的丈夫,又害她失去了孩子。
這種種罪名,不該由希希承擔,他才是那個該自食惡果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讓她明白,由於他的蓄意與貪心,姚希希所受的傷害,並不亞於她。這樣的辯白,無疑是愚蠢的,鄔美荃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是反複向他保證,她隻是希望能在姚希希扳回一點麵子,她隻是要出出氣。
他反複思量,鄔美荃不過心中淤積著這份痛苦,與其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令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還不如他做個妥協。與之同時,他也向鄔美荃提出了要求,他會申請調回總部,屆時,她得同他一起離開,不得再去打擾姚希希。
這其間,林林種種,當他看到另一個男人攬著她的肩時,還是忍不住嫉妒和難過。他們之間流露出來的淡淡溫情,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他們的關係。他曾在等鄔美荃下班的時候,見過這個男人,被三五個人簇擁著,從大廳裏出來,一路行走的那番氣勢,自信與平和的神態,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差距。並不是,穿上了剪裁精致的手工西服,換上了價值不菲的眼鏡,便能擁有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
在遇到姚禮仁的時候,他就知道,無論如何,他已經無法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這場鬧劇已經夠了,他不能讓鄔美荃繼續這樣下去,他所欠下的,並不意味著他要通過另一種傷害來彌補。
麵對姚首道的質問,他無言以對,更無顏替自己辯解什麼。
而這個如此冗長的故事,他要怎麼跟她講,才能將傷害減至最低……他如今,已經不敢奢望太多。
“希希,對不起。”他說。
姚希希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長久的駐足在她心田裏的人,這個曾是她最親密的人,這個曾是她豁出所有隻為相守一生的人,此刻,歎息著,對她說對不起。
“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知道……”邱蔚成閉了閉眼睛,汗意潤著手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永遠永遠咽下這段令人不齒的秘密。
他曾經感激過姚首道,在這位老人的角度,許是僅僅為了保護自己的孫女,而在他的角度,是讓他在她麵前,保留了最美好的一麵。
“我必須知道。”姚希希咬著唇,“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美荃,她曾經和我,在老家,辦過喜宴。”邱蔚成抹了一把臉,忍住眼眶的酸澀,“雖然沒有登記,但是,按著老家的風俗,她就算是我的妻子。”
姚希希覺得自己的腦子僵住了一樣,明明對這樣的答案隱隱的,已經猜到,卻還是無法置信。明明知道,接下來她想知道的事情,會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卻還是忍不住繼續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希……希希……”邱蔚成欲語,卻又踟躕,他看著她,心跳已經紊亂,“認識你之前。”
不是他們在一起之後,不是他們分開之後,而是更早,早到她還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叫邱蔚成之前。
姚希希心如絞痛,忽然的就失去了力氣,她用力的扶著沙發扶手……這怎麼可能?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