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恨透了他的自製力。

她用手背拭著腮上的淚。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沉而克製,“回房間,好好睡一覺。”

“請柬也給我一份吧。”淚仍是洶湧的要滾出,她忍住了,微笑。

她忽然一下子又恢複成了他認識的那個屈唯唯,自信,灑脫……淡漠。

姚一柏閉了一下眼睛。

屈唯唯盯著他:“我們兩個都在對方身上耗費了不少時間。”

她咬著唇,她不哭了。

“既然已經請足了假,那我勢必要親自參加你的婚禮。”她聲音沙啞。

“你現在其實最需要我的祝福,不是嗎?”她盯牢了他的眼睛,她居然看到了一抹滄桑。

她忽然驚覺,他們都已不是少年,再也經受不住感情裏的驚濤駭浪。

原來,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不。”姚一柏緩緩搖頭,“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也好,事業也罷,一定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屈唯唯張了張唇,她看著姚一柏的臉,疼惜的,真摯的……明明有很多話是沒有說盡的,她都懂。

不論何時,無論是否做得成夫妻,他們都將是彼此最親近的人。

“一定會。”她笑,“我會去祝福你。”

“謝謝……”話一出口,連姚一柏自己都感覺幹澀。

他靜靜的坐著,他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可很多話,仍在喉嚨裏打著轉。

“我讓服務生送你回房。”他說。

屈唯唯搖頭,笑:“我多少酒量,你還不清楚?”

“你先走吧,好好兒跟她解釋清楚……我再坐一會兒。”她說。

姚一柏頓了頓起身,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過去找了個機靈的服務生,叮囑了幾句,而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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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吧內,屈唯唯才叫來那服務生詢問。知他特地讓服務生給自己買解酒藥,去廚房熬甜粥……於是揮了揮手,忍住了淚意,示意服務生不必再講了。

她知道,從此,他的好與不好,她隻能放置心上。

僅此而已。

而這會子,姚希希正在一家女子會所裏,錄音筆被她放在地板上,自己跟在教練後邊,將身體掰成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度。

教練透過大大的牆鏡看著她,微笑,說:“姚小姐身體的柔韌性很好。”

“真的麼?”姚希希笑出來,她素日裏疲懶的厲害,極少做什麼運動,更不提瑜伽這樣靜心靜氣的東西。

“來,我們轉動身體。”教練說。

姚希希籲出一口氣,繼續動作。

手機響。

姚希希吐了下舌,聽出來是自己的鈴音:“不好意思。”

“先接電話,正好休息一下,沒有關係。”教練和善的說。

“謝謝。”姚希希慢慢的將身體恢複原狀,這才過去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是陶明白,姚希希這會子神清氣爽的,脫口道:“哎喲,陶監製您這會兒怎麼有空給小的打電話呀?”

陶明白一聽姚希希這語調,立時氣的牙癢癢……她電話說到一半,也不收線,就突然沒了動靜,他心裏一沉,以為出什麼事了,趕忙將所有的行程都推掉了,就出來找她了,緊張的就差沒報警。她可倒好,合著人小姑奶奶還有閑情雅致的跟他貧嘴呢,聽聽這語氣!

姚希希哪記得這茬啊,上車便隨手把手機丟進背包裏,看也不看,就直接去了會所。

“在哪裏?”他問。

“咹?”姚希希呆了一呆。

“我在會所,問你在哪裏。”陶明白又問了一遍。

“瑜伽館。”姚希希回答,半晌她反應過來,驚訝道,“你怎麼過來了?”

這可是女子會所。

聽筒裏沒有聽到回答,她看一看屏幕,已經收了線。

正納悶著,後邊傳來敲門的聲音。

姚希希回頭一看,笑吟吟站在門口的人,可不就是陶明白。

“你……”姚希希指著他,愣了。

陶明白沒有立即同她說話,視線越過她,看向教練,禮貌道:“抱歉,打擾了。”

他眉目俊朗,彬彬有禮,很容易給人以好感,便是連他眼角那隱隱的一圈青影,因為生在這張臉上,也不令人害怕或生厭。

教練起身,關掉音樂,微笑將空間讓給他們。

“我在工作呢……”姚希希壓低聲音,看著教練給他們拉上門。

她吐字很輕,因為打擾到別人,有些羞窘的模樣,聲音便也軟糯糯的,帶些嗔怪的意味。

陶明白換了鞋,走過去。

她穿著白色的瑜伽服,露著精巧的鎖骨,許是因為剛剛運動過,小小的臉,水潤緋紅……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