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禮貌到恰到好處的陶明白,瞠目結舌的。

“你怎麼在我家?”她張口就問。

姚首道一頓:“沒規矩。”

語調甚是平緩,倒沒有真的責備的意思,反倒透著一股子的縱容。

姚季節在一旁忿忿不平的撇嘴。

姚希希皺了皺鼻子,狐疑的又看了一陶明白一眼,然後乖巧的一一與眾人打招呼。心裏卻說,小樣兒的,又開始裝無辜……她下午給他發信息說晚上要回景慈街的時候,他可沒回一句:真巧啊,我今晚也去景慈街……她在心裏小心的盤算著,眼下這到底是怎麼個狀況,也沒個人給她透透口風。莫不是,陶明白就是那個神秘的大牌客人?不至於吧……

“就屬你這小猴子鼻子最尖,我們正要吃飯呢,你就回來了。”白樸方顯然很是高興,開著玩笑。

“去洗手,開飯了。”姚靜香摸女兒的耳垂。

“哦……”姚希希瞪了陶明白一眼,越發感覺可疑。

等她洗完手回來,像是有意無意的,大家在陶明白旁邊給她留了位置,姚希希就覺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這裏似的。她坐下來,狠狠的踩中陶明白的腳,然後滿麵掛笑的看著他。

她其實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似乎應該感覺不自在與不妥的,但是對著陶明白,又感覺,她其實並沒有感覺多不自在,仿佛,他出現在她的親人麵前,是一件再水到渠成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她其實有些氣,這股子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知沒道理,卻還是要這股子憋悶悉數發泄在他身上。

陶明白腳上吃疼,不由得皺眉,想著她這會子的心情,卻還是忍不住樂。

姚首道揚了下下巴,說:“小陶是我的客人,不要拘謹。”

姚希希齜牙,盯著陶明白。合著這人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這才多會兒的功夫,立馬鳥槍換大炮,搖身一變,成爺爺的客人了。

好家夥,真是……抱上了好粗的一根大腿。

姚希希語塞了。她起先還納悶,姚季節素日裏一向是滿嘴跑火車的,怎麼到了陶明白這茬,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的有些過分了,敢情是不敢撩爺爺的虎須。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姚希希腦子裏天馬行空的,全是小心思,想到這裏,忍不住對姚季節一笑,果然,姚季節的臉色都變了,跟內分泌嚴重失調似的。

白樸方不停的給她夾菜,玉姨在一旁,語氣甚是不滿,直說小四瘦了。

姚希希不以為意,她哪兒瘦了,她便是上學最胖那會兒,臉圓的都跟包子似的了,玉姨也還是會心疼,並不住感慨:小四真瘦,小四太瘦了……她倒是好奇,在玉姨的大腦中,對胖的定義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概念,總不至於等到她胖成一隻球的時候,玉姨才會滿意的覺得,嗯,小四這樣正好。

她左右看看,順手把自己碗裏的一塊看著有些肥膩的肉骨頭塞給了陶明白。

幾乎是同時,好幾個人“嘶嘶”的,有不滿,有無奈……姚希希眨了眨眼,立時有些窘。

“沒規矩。”開口的是白樸方,語調不甚柔和,“自己不吃的東西,怎麼可以丟到旁人碗裏?”

媽媽一嚴肅起來,姚希希幾乎滿頭是汗,撅了撅嘴巴,到底是不敢回嘴。就看著姚季節衝她擠眉弄眼的,那意思是,四兒,頂住了啊,頂住……她覺得臉都快抽筋了,就聽陶明白的聲音含笑,說:“正好,我很喜歡。”

姚希希如蒙大赦,看著媽媽,一攤手,那意思,你看,人家都不嫌棄我了……

白樸方卻還是看了她一眼,並不縱容,再看陶明白,見他用餐時斯文有禮不矯情,他本就眉目清朗不遜於姚禮仁,但因為嘴角含笑,便越發顯得親和近人接地氣兒,眼神中便更添幾分喜歡。

姚希希扁了扁嘴巴,總覺得那眼神,有點兒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味道……又一個被陶明白給糊弄過去的,她起先還不是覺著這人笑得跟隻無害的奶狗兒似的,到頭來呢?

白樸方留意著她的小動作,再同姚靜香對視一眼,均看見對方眼裏的笑意與欣慰。

晚飯一結束,大家在廳裏閑話了一會兒,姚首道便先回了書房,幾位長輩都是刻意的,把空間讓給他們。姚希希見狀,忙抬起手臂搗了陶明白一下,她憋屈了一個晚上,這才得了機會問:“哎,怎麼回事兒?”

陶明白沒有立即答複,隻是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姚季節身上。姚季節雙手抱胸,也正審視的望著他。

相較姚一柏、姚禮仁的默不作聲,姚季節的陣勢,怎麼都有點兒如臨大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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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愉快……就我這更新,都沒臉爬上來了O(∩_∩)O~

☆、【09】管中窺豹,嚇我一跳 8

關於陶明白的預防針,這些日子以來,姚季節打的不少了。他素來是渾慣了,沒有姚一柏的理智與自持,也沒有姚禮仁的穩重與深沉,能按捺到這一刻,實屬極限。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時,陶明白居然主動送上門來。盡管,聽玉姨說,其實是爺爺先開口邀請的,但也沒什麼分別。有邱蔚成那龜孫在前,他左右是瞅著這個陶明白,也不像是什麼好鳥……生得好看點兒又有什麼了不得的,誰知道會不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