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必然能揆度這兩處的貓膩,隻最後一處隱情,玉袖以為除非韶綰也是個神仙,否然她定不能曉得這一關鍵而致命的隱情。

綰綰逃宮尋伍月的那次,她沒能有幸將趙容見上一見,若她見了趙容的妝扮,便能曉得伍月為何恨得她這樣。

那日因阿笙的死,她同伍月小拌一回嘴後,伍月抱著阿笙是想逃出城。玉袖覺得伍月說出那些傷綰綰心的話,應該不是故意的。趙國素來由趙容與沈照兩邊拿大,此番出的一個計策又是千載難逢的好計策,沈照沒理由不應一應,兩邊拿大的皆應了,綰綰不應也得應,他心裏不會怪她,可能是阿笙死得太可憐了些,一氣之下說了些重話而已。

但他沒想到氣瘋時說的話,確是真的。

抱著阿笙逃到半路,旁處泠光閃閃,殺出一群豸狼惡犬。月色猙獰到極端,燈籠般大的銀色月輝,將他同幾人處的地界鋪得十分的亮堂,似踏上塵世裏的閃耀星空,一礫一礫的銀星子,將他同了無氣息的阿笙置於汩汩白光之中。前排蒙了黑巾的人中,款步走出一位,將麵罩取下時,他分明瞧見,被月亮照得稚白的臉,端端便是綰綰的那張臉。

那張臉真同綰綰一個摸子刻出來的,兩者隻欠一個神氣韻味。

不曉得是伍月被這張逼肖的臉嚇蒙了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的眼神在晚上就比較差,沒能將趙容的狠鷙同綰綰的淡然仔細辨出,反倒順著那張逼肖的臉,難以置信道:“綰綰?”

玉袖正隱在披著綰綰的一張臉的趙容身側,幾度將正義的爪子伸出,想將她臉上的麵皮剝下來,被師父老人家冷了兩眼,中途夭折。

此番是窺一窺人家的記憶,不是改記憶的差事,倘若一個不留神改了,還要耗力修補過來,於師父老人家損害忒大,她不能那麼做。

玉袖悻悻將爪子縮回來,看見月華照耀下的那個綰綰慢慢步向錯愕的伍月,眼底有一抹陰霾隱隱泛光,星辰般的銀輝將手裏的紅纓槍反射得鋥亮。她將紅纓槍緊了緊,明明下一步便是見血的姿勢,卻學著綰綰的口吻,放柔了音量道:“伍月,我再予你一次機會,是選你手上的姑娘,還是選我。”

他似被明雷轟蒙了的模樣,遊離著神◆

綰綰攜的千把個親衛已然挺屍,獨獨剩一個血肉模糊的紅影子屹立在萬顆攢動的腦瓜正中,周圍躺了一圈七七八八的爪牙。玉袖蹲在樹梢上數了數,大約亦有千把人來著,不免嘖了兩聲,古有以一敵百的人才,今有以一敵千的綰綰,第一女金吾的名號,果然不虛。

但以一敵百還算容易,以一敵千尚許可能,要以一敵萬把良騎,若綰綰是個神仙,費個把吹灰之力便能做到,但她終究隻是個凡人,此番血眼迷糊地將來人瞧著,心懷坦坦:“你曉得我素昔便不將那把金座堵於眼中,何如逼人過甚。”

玉袖見趙容眼中似透著瑩瑩綠光,天空一派森森霧霾,映入眸底似幽冥深獄,忽然教她大徹大悟。伍月從未是綰綰的劫,她的劫卻是這個曾經端出千般詭計調唆挑撥的陰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