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年時想不大通,以為平平淡淡鮮少說一兩句話的日子,是她受不得的,必要拉拔著大哥到哪處鬧上一鬧,才覺將日子過了。誠如爹娘那派,一個看書,一個刺著繡花,不時對上一兩句話,一日三餐想起來便燴上兩盤子,想不起便過了的日子,她並不稱羨。

而今輪到她同鳳晞沿襲了這個模式,咳咳,當然天下的夫妻皆是這個模式,卻覺得隻是身在福中後,才曉得福之一字,並不是要讓旁人也感受出來的,而是自己生活過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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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終於記起(一)二更

淡然的日子過上了七日,七日裏玉袖卻並沒見鳳晞的麵容有轉好的跡象,心裏默默詛咒著主治他身子的大夫,估摸是個了不得的良醫,竟能將芝麻綠豆般的病痛,拖了七日還未見潤色,此等醫術該有多麼高超。

她麵上卻裝得甚好,隻打算出門親自去街頭的藥方裏走一遭,親自煎幾鍋子藥與鳳晞補補身子。

出門前,卻有件怪事,鳳晞聽得她出門的意思後,將臉白了白,欲要阻止的說了一句:“我曉得一處藥房的藥材彌足珍貴,你想要什麼,我托人去拿,你別多想,隻是以我的名義買,能便宜些罷了。”

她疑了疑道:“並不需什麼名貴的,皆是極其尋常的幾味藥材。”並略將他上下打量了幾番。

他咳了聲道:“我確然是擔心你出門碰上幾個花牙子,但你恁樣聰明,倒也不需十分擔心,嗯,你快去快回,路上……若是碰上些閑言碎語,休去聽得。”

她雖應了這聲叮囑,心裏卻疑惑得很,直待聽得他所謂的閑言碎語,方才曉得其中的含義。

按她的左性,但凡故意要瞞著她的事,皆需陰險狡詐地瞞著,倘若故意說不要朝東麵,她定然會朝東麵一探。可近來這樣的強性子,已經緩和許多,鳳晞說的這件事,不是是她故意聽來的,卻是它自個兒溜進耳朵裏的。

七日沒在薊城的道上走,已有幾株翠生生的槐樹被挪了過來,各處木瓦修葺的不錯,除卻茶棚裏依然四處無壁,裏頭說評先生的聲音便分外響亮。

她在茶棚對頭的藥房裏,也能將幾聲響亮的說評聽得分外清楚。

先生的音色還是滿清越的,將魏燕的一場戰事剖析得十分中肯,從滿棚座無虛席,各個皆將脖頸伸的跟白鵝那麼長,便能曉得這場戰事,乃是一場驚風雷雨,包羅了鬼穀算卦三十六計的一戰。

可三十六計究竟用了幾條,她沒心思一一數來,隻曉得這麼一樁事:“殿下的年歲雖輕,謀略卻深遠,深諳遠交近攻之理,曉得借兵一事萬萬不得從鄰國相借,怕便怕借了鄰國的兵,端端將本國自虎穴狼巢裏拉拔出來,權座還未坐得熱發,便被奸魏奪了去。倘若替旁國做了嫁衣,真是忒不劃算,是以,借兵一事隻得從大秦入手。然則本該無慮無虞的時刻,奸魏的一招美人計卻將殿下殺得措手不及。美人嘛,本難入殿下青眼,卻又聞魏軍裏頭的姑娘,乃是與他有米糧之恩的,且那張麵容,即便是拿九州所有的姑娘疊起來,也莫能放一根秤杆上較重的。無怪乎殿下見了那姑娘後,便似丟了魂的形容,將圍攻的計策略略停了停,同意與魏軍交涉。然不曉得好歹的魏人卻放了大亮話,倘若殿下要姑娘,便自毀些修為,入了魏國做個質子,不僅應諾將秦軍放過,並增派三萬良騎與其救國……”口幹舌燥道了一通,需緩一緩,喝一口涼茶。

玉袖候在藥方外頭排隊,迎著涼颼颼的冷風,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