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纓扯了扯嘴角,原來自己的一笑有這麼大的威力……
全然是融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去了,唯唯沒有聽到身下的一個聲音飄出。小妖見罹纓出神得厲害,便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待罹纓從幻境中出來,向下看時,小妖才恢複剛剛的神氣,正氣淩然道,“方才的那隻就不要在意了,它一見生人就這樣,”又咳了一聲,“來說說你的名字吧,我來登記登記。”
罹纓愰了愰神,又淡淡地道出她的名字。
離開鬼門,罹纓又朝著門口望了望,那小妖自她走後又開始浮現了出來,從半個頭開始,然後是一個頭,再是半個身體……
罹纓看著這漫天飄著的鬼魅,輕聲歎,“這就是鬼獄,還真是不愧於‘鬼獄’這個名字呢,竟然讓這些小妖小魅們如此陰魂不散那,嗬,有意思。”
說是說鬼獄,那唯獨在外麵看來是的,再如何看外麵吊著的小妖小魅都是拿來唬人的,裏麵其實一點也不必人間差,倒是還比人間還要美麗幾分。
這裏因是鬼族,所有泛著陽光的東西不曾見到,卻是能在這看到人間煙火,逐放河燈,蓮花燈。
罹纓走到了半街上,眼神頓了頓,朝著這空中望出了神。
這些河燈並不是全部流放入河的,這另外一半都將它們掛在了空中,都由一根根紅絲線串起,河燈裏點燃了火,燃得大地通亮,似是把四麵八方的角落也照亮了,顏色各異,委實好看。街道兩旁便是沒有小賣小吃,便也是白櫻開遍,陰風颯颯,落落紅塵,花瓣葉鋪在了路當中,這給人一種錯覺,是不是鬼族和仙族換了場地,怎奈這裏就如仙境一般美麗。
循著這一路的白櫻河燈,罹纓來到河邊,這河也是不同於外守,這裏的河流源遠流長,清澈如冰,幹淨不染及任何血色,發出清脆的玲瓏之聲。
罹纓見到水源,高興了下,走去河邊洗了下臉,待再次睜眼的時候,卻是在河水裏見到了另外一張臉。
原本在河邊一旁的小妖看了,便紛紛莫名地退下。原是在紅線上掛著花燈的小妖竟也不知所蹤,更別說是在白櫻樹上摘花的了,也一並消失了去。
她警覺地轉身過去,拿出了黑炎,擋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個保護罩。想不到那‘人’衝她笑了笑,又輕輕地開口,“姑娘好身手,好好的人間不待,偏是來這陰氣密集的鬼獄作甚,莫非姑娘你也是想變成魑魅麼?”
“不想。”
那‘人’又輕笑了聲,問道,“嗬,那便是為何?”
罹纓有些窘迫,就連他人還未問清底細呢,倒是先問起別人來了,便放下黑炎,褪去了保護罩,漠然地道,“那你是人還是鬼?”
不曾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是聽到了千百年來無人敢跟他開玩笑的事,這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事,居然也有人問他是人是鬼。
他仰天大笑了三聲,便馬上低下頭,摘下了麵具,發出了好聽的聲音,“姑娘你認為呢?”
這是個男子,男子在罹纓的麵前褪去了麵具,落下的便是一身好看的皮囊。著一身淡白,周邊都雕著淡藍色的紋理,又是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黯而平靜,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左耳的耳鑽一如既往地發出幽藍的光芒,浮在他身邊的還有一絲絲涼氣。
這是罹纓見過的第一個可以和大師兄相媲美的人。怪事怪了,這身穿衣打扮,活脫脫和當年她的師父有的一比。
長得如此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