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斜倒在地上的屏風上繡著大團赤金牡丹,上麵盤著一條五爪金龍,遠處飄來了幾朵五彩祥雲。金色的絲線仿佛是用真金拉絲而成,映著旁邊的燭光閃閃發光,晃的人眼暈。
屏風的後麵,是一張同樣金光閃閃的龍椅,龍椅上的男人年過四十,身著皇冠龍袍,麵上緊繃,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倒下的屏風邊上破碎的地毯。
房間的四周站滿了手持兵器的侍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站在房間正中央的兩個人。
那兩人一老一少,都穿著道袍。老道鶴發童顏,如果不是滿頭銀發和長長的白須,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他已經有百來歲了,他的手裏拿著一柄浮塵,笑嗬嗬地望著龍椅上的男人。
小道則是滿臉嫌棄地站在老道的身邊,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土和灰塵,看起來六七歲的樣子,眉清目秀,臉蛋圓嘟嘟的,還帶著點嬰兒肥。他正一邊用老道的袖子擦自己臉上的灰塵,一邊用空閑的手撣著自己身上灰塵,忙的不亦樂乎。
“道長,你可知,私闖王府,是死罪,本王隨時可以讓你身首異處!”龍椅上的男人終於把視線從地上的大坑上移開,放到了那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的身上。
“襄陽王爺,貧道道號道實,是靈修派第七代掌門,而且貧道不僅知道私闖王府是死罪,貧道還知道……謀權篡位,更是死罪。”道實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依舊笑嗬嗬地說著。
“哦?”襄陽王眉毛一挑,似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道長有什麼證據嗎?”
“貧道眼前所見,還不算證據嗎?”道實瞪圓了眼睛,煞有介事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擺設,“王爺在王府裏擺龍椅,穿龍袍,戴皇冠,這可都是貧道親眼所見啊!”
“也是,”襄陽王輕笑一聲,微微低頭,把玩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垂下的眼裏已經帶了殺意,“可是如果道實道長你死了,就沒人能指證我了。”
“確實,”道實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說道,“可是如果貧道死了,王爺這輩子,也就別想當上皇帝了。”
襄陽王把玩玉扳指的手微頓,然後抬頭,冰冷的目光都無法掩蓋眼底的野心,問道,“道長剛剛的話何解?本王手下的能人異士數不勝數,道實道長認為自己能強過他們所有人?”
“當然,”道實挺著胸膛說道,“不過貧道並不是說自己能強過王爺手下的能人異士,隻不過術業有專攻,貧道相信,在占卜八卦方麵,沒人能勝的了貧道……和貧道的徒弟。”
“道實道長憑什麼認為本王要相信你?”襄陽王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靠在龍椅上,俯視著站在下麵的老道士和他的徒弟。
“王爺,貧道剛剛和小徒進來的方法,是土遁術,不過王爺若是不信,就請王爺在王府找來一位染了風寒的人,”道實的話剛出口,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猛地一扯,旁邊的小道士正瞪著他,“貧道的小徒弟今日剛學會了一種治療傷寒的符咒,讓他給王爺露一手真本事,如何?”
襄陽王盯著那老道士,並未說話,隻是朝身邊的一個侍衛動了動手指,那侍衛就作了個揖,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那侍衛就領了個麵色發白的侍女進來。那侍女一見襄陽王便嚇得跪在地上,連聲求王爺饒命。
襄陽王沒理那個發著熱的侍女,而是看著道實,似乎在等著他證明給自己看。
道實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空白的黃符和朱砂筆遞給自己旁邊的小徒弟,那小道士滿臉不情願地抬頭和道實對視。
“潛兒,快畫,讓為師檢驗一下你究竟有沒有掌握這個符。”道實板起臉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