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然後溫祈哼笑兩聲,擺擺手:“林先生,再見。”
於是,直到溫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林弋才忽然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了。
急忙整理好情緒,努力將很久都不曾記起的某張麵孔從腦子裏趕走,林弋深吸口氣,還算鎮定地走回座位。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歉意地笑笑,林弋重新坐下來。
本打算禮貌性地找個對方感興趣的話題繼續聊下去,結果令林弋沒想到的是,對方很快提出了道別。
“林先生,我覺得,我們以後沒必要再見麵了。”
“……哈?”
本來吧,這話應該屬於正中林弋下懷的那種,可莫名的,林弋就是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而事實上,也的確……出了問題。
“林先生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從您進門開始到現在,隻有三件事情入了您的眼。第一,剛剛離開的鋼琴師。第二,和您通過電話的人。第三——”
頓了頓,方姑娘抬手敲了下桌麵,指尖的方向赫然是……已經融化大半的冰淇淋。
“所以,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咱們就此別過,好吧?”
說著,對方無比優雅地起身,隻可惜離開之前似乎覺得還不算過癮,於是轉頭看著故作鎮定的某人補充道:“我最近在看《同性戀亞文化》,絕不帶任何歧視的講,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你懂我的意思,祝你幸福,再見。”
語畢,對方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得,林弋傻眼了,這哪是女人,這他媽就是一妖精,太嚇人了!
而震驚過後,林弋杵在座位上直勾勾看了半天,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雖然方姑娘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周圍也沒有異樣的目光投過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比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美女潑紅酒都無地自容。
同一天,兩個人,先後,絲毫緩衝都不給的,戳破了他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麵具。
摸了摸鼻子,林弋歎口氣,心說他隻是想保護自己罷了,誰不自私呢,就因為他自私,所以他活該被嫌棄?
於是拿出電話,看了看聯係人名單,最後,林弋撥給了秦安。
等了半天對方才接聽,結果上來就砸過一句:“×,那小子去騷擾你了?”
林弋一怔,下意識反問:“誰啊?”
“……”對方卻突然不吭聲了,就小聲嘀咕幾句,“沒什麼,我看錯人名了,你有事兒?有事兒快說,我一會兒有個手術。”
林弋沉默幾秒,忽地輕笑兩聲:“……沒什麼事,就想聽聽你動靜,證明自己還活著。”
“我×求他媽別惡心我你個臭搞文藝的,我雞皮疙瘩都下來了信不信我打包郵你們學校去!”
林弋就繼續笑,笑完了一臉正經:“那成,我等你郵包,掛了。”
說完真的按了電話,林弋起身離開餐廳。
他每次情緒低落的時候都愛去招惹秦安,跟逗貓似的,逗兩句自己就心情舒暢了。
當然,他是舒暢了,可秦安就鬱悶了。
打了好幾通見林弋依舊不接,幹脆,一短信甩過來——
你他娘的絕逼是又閑得蛋疼了自己酸自己呢你個死玻璃我最煩你了老子牙都讓你酸倒了我媳婦都沒你矯情你他媽才是我媳婦靠老子接生去了晚上8點老地方見依舊不愛打標點,林弋每次看秦安的短信都得憋著口氣,不過內容看著顯然都還算治愈。
收起電話,林弋也懶得回了,何況就算回了對方正趕著手術也不一定能看見。
沒錯,秦安是個醫生……婦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