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段(1 / 2)

我帶著防輻射眼鏡盯著電腦,暗自翻了個白眼兒,“行了,別再幸災樂禍了,讓你聽聽那天的錄音就該知道我和吳哥當初是多麼的慘烈。”

吳哥也說:“別,那天喝醉了,幹了什麼蠢事我不願再想起。當時真該叫占大爺來上陣的。”

占弦得意洋洋的說:“那肯定是一大突破,可惜我不在。”

“你就吹吧吹吧,有種昨天就來啊,放什麼馬後炮。”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來,我說:“我接個電話。”起身循著聲音找手機,左找找右找找,翻了個天翻地覆,終於在冰箱上找到了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自報家門後,電話那端的人說:“是我。”

我回憶了老半天才認出這個聲音,“原來是朱軼少將,您找我有何貴幹?”

“我今天從部隊回來,咱們見個麵,陶然亭的暢然軒,中午十二點,我必須見到你。”他並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見,而是像上級命令下級的口吻。

可惜他命令錯了人,別人或許會被他的威嚴嚇到,但我從來就不是樂於聽他話的人,“我們沒什麼好見的,我的態度早已向你表明。”

“關振振,你不要不識好歹。”

現在說我不識好歹的人越來越多,我想過自己的日子難道不行嗎?難道就許你們有權有勢的人囂張,就不許我們這些小市民稍微反抗略硬氣一回啊?我沒任何壓力的掛了電話。

繼續邊看資料邊聊天,那頭那兩個人又恢複了翻譯上的討論,不外乎就是某些詞語到底該怎麼用,某句話怎麼翻譯更好,等我看了一個版麵的資料,這兩人已經刷了滿屏,爭鋒相對互不相讓,吵了個你死我活,隻差差點上人生攻擊。看不下去這兩人吵來吵去的,我隻好去搬來大辭典,用手機照了裏麵的釋義,“行了,別吵了,奉勸你們兩大才子八個大字:吵傷和氣,善用工具。”

這時江陵回來,乍一看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振振。”有氣無力的喊了我一聲。

你道她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從何而來?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她去北理圖書館自習,被坐在她隔壁的男孩子給瞧上了,男生才大二,長的倒也一表人才的,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了我們同傳班的課表,一有見縫插針的機會就來我們教學樓下等,看見江陵就差搖尾巴,現在我們班的同學都知道隔壁學校有個小學弟在追她了。

小學弟圍追堵截窮追不舍,江陵被堵的煩死了。

笑江陵好運氣的時候江陵就悲憤的說:“我是期盼姻緣啊,但也從未想過找個年紀比我小兩三歲的,這都是什麼爛桃花。想我江陵長相也不差,怎麼除了個這麼年輕的男孩子,就無人問津了呢?”

“大概你給人一種老學究的感覺吧。”

“真的?”她狐疑的道:“我覺得我明媚的呀,什麼時候變成老學究了。就你,”她取下我的防輻射眼鏡,“你看著還不如我年輕呢,心裏年齡好似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呢?”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看看我,微蹙蹙眉,好像真想不通的樣子。

我被她這句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給氣的差點噴血,我沒好氣的回答道:“大概是我這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翻個白眼都比你漂亮些吧。”我小心眼兒的說起氣話:“我今年二十一,你二十四,他們都說三歲一代溝,所以我大概可以喊你大嬸了。”

江陵橫著一腳就掃了過來,“去你妹的。本姑娘二十四了,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她陰險又曖昧的笑道:“你關振振一個不小心都可以做媽了,看誰先大嬸,嗯哼。”

我被她說的臉一紅,打了個哈哈,伸了個懶腰,“江陵,你有沒有想過考巴黎三大的高翻學院?”

她扔了顆葡萄進嘴巴,又吐了皮,坐沒坐相的倒在沙發上:“想啊,夢寐以求都想。這所學校在我心目中簡直就是口譯界的戰鬥機,鈦合金鑄就的不朽傳奇,藐視一切的最強大存在。能上此這所學校的可謂是精英中的精英,超牛牛人中的牛人。如此牛逼哄哄的學校,誰不想去啊。”

“要不咱兩試試?”往她的身側一坐,把她捏著的葡萄順便扔進我嘴裏。

她目光擦亮,來了興致,雙目如黑葡萄似的看著我:“怎麼試?它要求也太高了,翻譯界有句話,叫考巴高難,難於上青天。巴高的同傳錄取一向是寧缺毋濫,如果某屆申請者整體素質都不高,它寧願一個不招,也不會筷子裏頭拔旗杆委曲求全。”她摩挲著下巴,眼珠子兒一轉:“你想幹什麼?不在北外讀了?也不談戀愛了?你走了非哥怎麼辦?這一兩個月來我也發現了,這人是真喜歡你的。”

“非哥有非哥的人生啊,難道沒了我,他的地球就不轉了?”或許一開始會有些難過,甚至暴跳如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會變淡。而且我有些害怕他父親接下來的舉動,他能把李格非哥哥喜歡的女人悄沒聲息的弄走,人家條件還要好於我,如果他對我動手呢?是不是會在這個世界消失?

我賭不起。我雖然挺喜歡李格非,但我更愛我的生命。

“你們吵架了?”

我搖頭,扔了一顆葡萄進嘴巴,聳聳肩:“heavy wea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