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看了看李娃,又看了看遠處那緊閉的宮門。
他隔了一會兒,說:“某現在有點事情要辦,舍弟倒是在家,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讓他送你回去吧。”
李娃微微低了頭,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抬頭道:“我應該早知是這種結果的。那句話,本不該問。”
嶽飛道:“有些事情,發生了的確無法改變。你……以後多保重。”
李娃轉頭而去,嶽飛並未去送她,更沒有把弟弟叫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這個女人,因為她曾經是皇帝的妃嬪。
他也清楚,自己更加沒有辦法接受那個從前世糾纏到這輩子的人,因為——他是皇帝。
嶽飛在宮門處立了很久,有一段時間,他特別想要走進去,想要見一見那個人,就好像,如果現在不見,下一刻自己就會死掉一般。
但當天空中的煙花忽然全部升起,宮牆內的鍾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嶽飛心中先前的那種躁動不安全部都沒有了。
他的心,平靜得猶如一池碧水,他抬頭,看著黑夜中絢爛的煙花,竟產生了一種終於又活過了一天的喜悅。
當嶽飛轉身而去的時候,看見空曠的街道上,走過來一個行腳僧。
那僧人一身灰袍,腳下踩著六個洞的草鞋,路過嶽飛身邊的時候,忽然看了嶽飛一眼,道:“施主,可否舍貧僧一頓年飯吃?”
嶽飛點頭,將其請入家中,拿出素食招待那名僧人。
末了,又問那僧人姓名。
“貧僧法號慧海”那僧人說道,“可還記得?”
嶽飛搖頭,道:“我以前認識法師嗎?”
慧海歎了口氣:“前世不忘,後世之師。若你兩世皆忘,又如何知曉因果?”
嶽飛道:“事情的事,和來世的世,不是一個字。”
慧海笑了笑,站起身:“今日承蒙款待,它日有緣,貧僧請相公飲茶。”
嶽飛亦拱手:“法師在何處出家?”
“江州廬山東林禪寺”慧海說完這句話,便大跨步的出門去了,嶽飛想要送,卻聽見慧海在門外道:“休要送,你此生從未去過廬山,若是去過了,便不會有今日之苦惱。”
嶽飛叉手禮送,慧海飄然而去,亦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等到正日大朝會完畢後,趙構將嶽飛等將領留下,商議對金策略問題。
幾乎所有的將領,都一致認為,當將金兵驅逐到長城以北,以絕後患。
趙構亦點頭,他現在手上,不止有嶽飛的精銳,亦有韓世忠所部五萬精兵,外帶時時被敲打提點的楊存忠、張俊所部,足以和金人一決雌雄。
當眾人散去後,嶽飛獨獨留了下來,趙構道:“卿如今身體尚未痊愈,此次領兵,還需卿全力而行,朕打算五月動兵。”
嶽飛道:“臣賦閑在家,想要去廬山……”
嶽飛一句話尚未說完,趙構已經變了臉色,他手中的書卷不覺掉落,聲音忽而變得狠厲:“去廬山作甚?天下之大,隨處你都可以去,唯獨廬山,決不準去!”
作者有話要說:
☆、殺手
天下之大,隨處你都可以去,唯獨廬山,絕不準去!
嶽飛愕然,他從未見過趙構這種氣急敗壞的表情,更從未見過趙構眼底中的那種絕望。
“為什麼?”
“不為什麼!總之,你不準去!”趙構心煩意亂,不安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