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歎氣:“少爺經常趁老爺不在家就到廚房說要教廚子張大叔弄西餐,什麼牛排雞排的,鮮血淋淋的就上台,都沒有人敢吃。”
“少爺為嘛這樣?”如醉隻覺汗毛直豎,這個少爺不會是茹毛飲血的野人吧?
如癡看到他這幅模樣,安慰道:“少爺自己也沒敢吃,不過他說生活很悶很無聊,就是喜歡弄些新鮮東西而已”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錢人還要無病呻[yín],別人還要不要活了?
看到如醉還是將信將疑,便拍著胸口保證:“如醉,其實少爺人好著呢,雖然他有時古古怪怪的,但從沒有一點少爺的架子,就是因為怕老爺責罰我們,少爺還真的規規矩矩,每天早早來到這裏鍛煉完,必定依時回府的。”
想起今早,少爺一見到他倆便笑嘻嘻的說“如癡如醉,姑摸寧”雖然不知姑摸寧是嘛意思,但少爺的笑容還是真誠可親沒有一絲架子的,而且上山前見自己這個新丁氣喘籲籲,他還吩咐如癡背完所有物品,允許不用跟著上山,真的挺關心下人,應該是個好主人。
第二章
徐家少爺徐若寶自然不知新來的小廝的精神狀態,他現在書房內苦惱著,因為教詩書的老夫子一反往日的喋喋不休,臉色暗沉,老臉拉長,坐在椅上不吭不聲的足有大半個時辰。
到底管家乾叔在上課前匆匆趕來伏在老夫子耳邊說了什麼話呢?
“若寶,我待你如何?”老夫子終於說話了。
“呃,還好還好……”奇怪,怎會問這種問題?老夫子一向視自己為大逆不道的非可造之材,想當初不過是說了幾句男女平等、自由婚姻,略略譏諷了忠孝禮義下的愚忠愚昧而已,結果老夫子添油加醋的告訴徐府老爺徐正,導致相處了半年多的幼年夥伴芊芊和寒星被陸續被送走,幾年來隻餘自己孤形隻影的度日,能背著良心說“恩重如山”嗎?
“爾等這般悖逆之子,便是聖賢再世,也是無法教導。”老夫子察言觀色,哪有不知眼前這個經常賊忒嘻嘻應付自己的黃口小兒口不對心?他哼哼有聲,一拂衣袖,含怒離去。
徐若寶愕然間,守候在書房外的如癡快步上前:“少爺,最新消息,現在的四個夫子今天要全部離開!!”
“這麼突然?”雖然和老夫子一向不太和諧,畢竟也相處了四五年,而且已和琴棋畫三個夫子結成忘年之交,拖拉機之友,師徒之情加上牌友之誼非三言兩語可表達。
“乾叔已經吩咐人打掃花園的小樓,說老爺和新夫子下午就到府”如癡神秘道。
“……”花園的小樓原是芊芊的閨房,爹爹居然讓新夫子入住?
看來四位夫子是被解雇的事實已無法改變,徐若寶有些傷感:“如癡,你說是不是我教夫子們玩牌,所以爹爹就炒了他們的魷魚?”
如癡跟在少爺身邊時間不短,早習慣他時不時爆出的奇言怪語,也熟知他的性情親和,於是毫不客氣道:“您每天都是應付教詩書的夫子,其餘三個夫子整天和你玩拖拉機、鬥地主的,這幾年確實沒有教導到什麼啊。”換而言之,夫子們被解雇是活該。
其實這也怪老爺夫人對少爺管教不嚴,規定所有夫子不論少爺如何調皮搗蛋,絕對不可以體罰鞭打,最高刑罰也隻是抄書而已,唉,養不教,父之過,慈父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這次新來幾個夫子?”老夫子他們的離去已成事實,摸清現狀是為今之急。
“聽說隻有一個”
“一個?”豈不是以後都搭不起牌腳?
申時,徐府書房。
“若寶,過來拜見杜先生”徐家老爺徐正一臉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