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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很快出來,正在不解。卻見謝之涵步履如風地上了馬車,連忙跟上。顛簸的車中,謝之涵神情晦暗,半晌方開口道:“當初英王究竟許了連瑄什麼?”

謝誠脫口而出:“還能有什麼?無非是榮華富貴,從龍之功什麼的。”

“你胡說!”謝之涵猛地掐住他肩膀,麵容狠厲,“你為什麼不打探清楚!連瑄生母並非是連夫人,如今正落在英王手裏,這才是他背叛我的原因!”

謝誠從來沒見過謝之涵這幅模樣,他連忙回道:“連舉人的身世您也知道,奴才也未想到還有這層糾葛。”

是啊,連他自己都不曾問過連瑄。

謝之涵頹坐在馬車裏,不發一語,謝誠在一旁誠惶誠恐。也不知過了多久,方聽得謝之涵歎息一聲:“我錯了。”

他錯了,錯估了人心,也錯看了感情。

第 7 章

此時連曦正在蘇辰安的京郊別院,每日粘蟬釣魚,興起時和蘇辰安一道在荷塘裏泛舟,暑熱雖難耐,心裏卻無限甜意。

過了午時,他們二人歇在碧波亭裏。蘇辰安畫蓮,連曦則忙不迭地啃著冰鎮西瓜。待啃完了西瓜,連曦湊到蘇辰安身前,歪著腦袋看他用筆:“畫的真好。”

蘇辰安回頭看看他,笑了笑:“此蓮名曦,實應憐惜。”

連曦愣了愣,隨後閃爍道:“花還有名字啊?對了,哥哥去翰林院也有幾天了,不知道在那兒缺些什麼。我想回去給他整理些衣物送過去。”

蘇辰安聞言一緊,淡淡道:“既是謝太傅尋他做事,自然安排妥帖了。你哥哥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要你一個小孩操心嗎?”

“喂,我已經十六了,不是小孩了!”

看著連曦氣鼓鼓的樣子,蘇辰安哈哈大笑:“這哪裏不是小孩子?”

“你自己還沒行冠禮,連個字都沒有呢,不是和我一樣?”連曦乜了他一眼。

蘇辰安啞然失笑:“對對對,我不過虛長你幾歲而已,不多不少,千八百天而已。”

被蘇辰安這一打岔,連曦倒也忘了要回家一事。看著他倚在柱子上,悠遊地剝著葡萄吃,蘇辰安神情晦暗。

連瑄之事,借著英王的東風已經傳得滿城皆知。鑒於謝太傅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地位,這一樁醜事更如疾風一般宣揚了出去。眼看便要州府盡知。

連瑄想是知道此事的後果,才將弟弟打發到他身邊。蘇辰安時常詫異,連曦這般單純澄澈之人,怎麼會有個機關算盡的哥哥?想到他居然背叛恩師,投效英王,蘇辰安心中冷笑。

無論是太子還是英王,都是他嫡親的舅舅,母親生前與他們都關係甚好。隻是儲位之爭,事關國本,動輒生死,蘇辰安卻不願在裏麵多做糾纏。建興帝疼愛他,他也同樣了解這位老皇。太子監國,一方麵確是老皇對他的試練,另一方麵,卻真真可見老皇對他的倚重。英王在這個時候暗算謝太傅,太子身為監國,整治恩師既失膀臂又失人心,不整治又顯得徇私難堪大任。看著是天衣無縫萬無一失,可是卻恰恰漏算了一樣——最上位者還是建興帝。此事他出麵,卻是傷不到太子分毫。而建興帝也確實出麵了,可見他老人家心中對太子甚為維護。

蘇辰安歎息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世間,無論王孫公子販夫走卒,無不為利欲奔忙,疲累不堪。

想到這兒,蘇辰安突然問道:“連曦,你心裏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連曦正閉眼假寐,被他一問連忙起身看他。身後是碧波清荷,映得眼前這人越加豐神俊朗,他眉目含笑,令人心中難抑神往。

連曦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沒什麼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