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傅莫要掛懷。”連瑄看著他,微微一笑,“從來性高潔,未曾惹塵埃。老師,我弄髒您了。”

說著,連瑄對著他磕了三個頭。謝之涵竭力止下顫唞,似乎聞到了濃鬱的血腥之氣,胸口一陣憋悶,輕聲說道:“原來你還是不信我。”

蘇辰安在旁見此情形,不得不出聲說道:“陛下,此事似乎尚有隱情,何不再讓大理寺好好查明?”

建興帝看了他一眼,緩緩道:“辰安,你年紀輕不懂事。這後生眉眼輕佻,必是不安分的人,做得出勾引座師的事來。他既認罪,還糾纏什麼。陳愛卿,這裏交給你吧。”

大理寺卿連忙起身應道:“遵旨。”

英王見此情形,氣急敗壞,叱道:“連瑄,你可對得起家中父母?”

這一問,聽著像是聲討,實則卻是威脅。

連瑄麵色蒼白,輕笑道:“連瑄此情,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這輩子,他隻有這時候才敢光明正大地說上這麼一句。

愛上謝容映的我,怎麼會後悔?

英王麵色鐵青,身邊的人卻急急抓住他袖口,示意他不可失態。

謝之涵看著他彎彎的眉眼,也笑了:“沉璧與我想得一樣。”

連瑄麵色越加蒼白,但見建興帝要帶著群臣離開,急忙朗聲道:“陛下,諸位大人!謝太傅今日因我緣故,身陷刑堂,清譽受損。連瑄無地自容,隻有一法可還太傅清譽。”

說著他撩起衣袖,謝之涵一驚,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快!快召太醫!”

蘇辰安急忙衝到堂下,撕下衣料綁起他的傷口。

連瑄奮力推開二人,匍匐在地,竭力說道:“連瑄不死,不足以還太傅清譽;連瑄不死,不足以報昔日成國公恩情;連瑄不死,不足以平天下士人之怒。連瑄不死,怎昭這朗朗乾坤,仕林高潔?陛下,諸位大人!連瑄願以死了清今日公案,更盼陛下垂憐,拂去此事,以免後世對太傅有微詞。”

連瑄的意思很明白,今日這事,即便判定謝之涵無過,但這卷宗放在那裏,百年後,謝之涵應該是個名垂青史的人物,卻沾著這樣一樁豔情之事,於他聲名有礙。

而連瑄以自戕的方式認罪,以求建興帝抹去這樁案子。在他壓製之下,此事很快便會過去。

建興帝望了望堂下的他,眼神閃爍,半晌點了點頭:“你自己了斷了也好。”隨後拂袖而去。

大理寺的刑堂上隻餘三人,謝之涵神情狂亂,忙不迭地給連瑄包紮,這時才發覺那件深黑的囚衣居然已經被血所浸染透了。

連瑄唇色越加發白,剛才那番話似乎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他笑了笑:“沒用的,這傷口我啃了半夜。人總是怕疼,我也咬不下去。可惜管得太嚴,連半個瓷片都撈不到。”

“也幸虧這刑堂吃多了人血,我身上的血腥味居然不大聞得出。謝太傅,你我恩怨既了,望你日後……”他自嘲了彎彎嘴角,卻抑製不住手腳的顫唞,“我有什麼資格和你說日後?”

他扭頭對蘇辰安說道:“小侯爺,舍弟蒙你照顧,感激不盡,但請你將他送回老家吧。就說我突發急症病故了。”

謝之涵突然輕笑一聲:“沉璧,這才是你真正的性子麼?我就說,寫得出如此鋒芒的字來,我的沉璧怎麼會是一般人?”

他倏地將連瑄打橫抱起,輕聲說道:“怕什麼,何紈素醫術高超,不就是流了點血嗎,我給你就是。”

半晌,他又仿佛突然醒轉一樣:“不行,不快點就來不及了!謝誠呢,謝誠,馬車!”

蘇辰安看著他癲狂一般衝了出去,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