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名聲大振-第九十八章 日落長空（下）
隨後的一個小時裏，二師的高級軍官們是在焦急的偵察、分析、等待中度過的。
“有消息了！”終於，情報官興奮地拿著一份剛接到的電報，向防空總指揮琳晴報告。
發電報的是擴大了偵察範圍的偵察兵在山頂通過電報發回來的，隻報告了大約敵機數量及方位，以及估計敵機二分鍾內能到達師部上空。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情報，標圖官也馬上把敵航隊方位標在了地圖之上。防空部隊的參謀人員也跟著馬上緊張了起來，立即吹響緊急哨，發出防空警報。
“來了，來了！”“敵人的飛機來了！敵人的飛機又來了！”天上的那群飛機飛得並不高，李若飛從望遠鏡中看見機身上日軍的標誌，立即興奮地大聲叫喊了起來。
一時間，這個防空火力點的陣地上出現了小混亂，李若飛自己也趕忙把衝鋒槍拿在了手上。無論是七七事變以前還是以後，中國軍隊都曾飽受敵軍飛機轟炸的苦難，對於防空的經驗已是頗為豐富。
李若飛看了眼身前機槍槍位，又看了眼飛機的方位，向那挺高射機槍旁的士兵大聲下達命令：“快，你幾個，趕緊調整下槍架射擊角度。”
“連長，這高射機槍我們用得還不太穩手啊。”高射三連一班班長牛琪華，是個26歲的老兵，聽到連長要他們重新架設23mm高射機槍架，有點猶豫地回連長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磨蹭，穩不穩手都要用來打小鬼子的飛機，實戰才是最好的訓練！”李若飛聽到一班長的話，麵上露出了怒意，“你幾個一起抬，我來找方位，咱們要用最快時間把它架設好，”
“是，連長。”牛琪華應了一聲，和另兩個兵，一起用力把槍架底盤抬起，李若飛趕緊上前去調整方位。
“好了，自己去看看，要隨時調整射擊角度。”李若飛說著焦燥地看了看天空中的敵機，不過奇怪的是，都這麼會了，日軍機群卻隻在山那一邊上空盤旋，卻不飛過來投炸彈。
又五秒鍾光景，那邊飛出了一架偵察機前出，飛入了陣地的上空，盤旋著向高射三連所在的山崗逐漸飛近，李若飛見了，連連提醒手下的高射機槍兵作好對空射擊的準備。不過這時的三連戰士，可不止他一個人緊張就是了。
天上的那架飛機，飛得越來越低。
李若飛很清楚他連配製的是高射機槍而不是高射炮，他沒有急著命令士兵開槍向天空掃射，而是耐心地等待敵偵察機飛到了自己連火力標準打擊範圍後，才命令全連所有高射機槍一起開火射擊：“開火！”
“噠噠噠噠……”
射擊一開始的時候，高射三連一班長牛琪華把高射機槍口朝著敵人的機頭掃射，見沒打中，那飛機還在加速拉升，立即把槍口朝著機腹又掃射了幾槍，依然是沒打中，此時敵機再次拉升後正要脫離開地麵的射擊角度範圍。牛琪華不由急了，來不及瞄準，果斷地一拉槍把，高射子彈順著飛機飛行的軌跡一串子彈掃射了出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高射三連雖有多挺高射槍，但打飛機這個活兒他們卻都是大姑娘座轎，頭一回！眼看敵人的飛機就要飛走的時候，牛琪華自己都覺得無望的第三次射擊，竟意外地射出了一梭提前量，打中敵人偵察機的右機翼，機翼頓時被打爛冒出濃煙。
“好啊，繼續射擊，把他打下來！”在陣地上一直咬著牙觀望的李若飛，看見敵機被打中，在空中短暫失去平衡，當即呲著牙齒揮舞著雙臂為戰士們呐喊助威。
其實，早在飛機在空中搖搖擺擺想掉又不掉的時候，戰士們自然也不會看不見，“噠噠，噠噠噠噠”用不著他催，機槍聲就響成了一片，朝著天空中受創的飛機亂槍掃射。
“打下來了！打下來了！”敵人的偵察機當然扛不住高射機槍群的打靶掃射，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打著轉兒的從天空中摔了下來，墜毀在山崗旁邊的樹林中。
就不知，那片林子是不是正好隱蔽得有其他戰友了？李若飛怔忡地望著那片林子，目光頗是古怪。
“小鬼子跳傘了，連長，讓我帶上兩個弟兄去把那小鬼子抓回來，好不好？”一班長牛琪華注意到了飛機上的飛行員在飛機墜毀前有跳傘了，降落傘正在天空中慢慢飄落……
由日軍林彌一郎大佐率領的日軍第二航空團，於六日午時一時半從遼陽奉集堡機場起飛，54架97式戰鬥機，93架62型戰鬥轟炸機，合計148架，欲對新十七軍之第二師實施空中打擊。
14時28分，日軍第二航空團機群到達牛家店上空。空襲戰鬥警報聲，登時響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