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吧你就。”陳河撂下這句話扭頭進廚房了。

許輝蹲在地上抽了幾根煙,又煩躁地翻出去四川的飛機票,撕巴撕巴全丟垃圾簍裏了。陳河喊他吃飯的時候看見了,問道:“不走了?”

“不了,如果趕這會兒走,顧國泰肯定會以為我故意躲他,下回還得叨逼叨的煩人。”許輝捏了根油條狠勁兒嚼巴,陳河看著都瘮的慌。

“那你打算怎麼辦?”陳河問許輝。

“大家都說治療感情創傷的最好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許輝說完問陳河:“你說我去個模特公司找份兒工作怎麼樣?”

“攝影還是模特兒?”

“當然是幹老本行啊,攝影唄。可以給不同的帥哥拍照,還能隨便讓他們擺姿式拍。”許輝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漿,對自己這決定挺滿意的。

“那讓江成越幫你問問。”

“不麻煩你男人了,我認識幾個開工作室的哥們兒,年底正缺人呢,打個招呼過去就行。”許輝哼哼:“我太了解顧國泰了,他這人挺固執,又對自己太自信,我就是想讓他知道,誰離了誰都活得下去。”

該說的該勸的陳河都做過了,現在聽許輝說這話,心裏隻剩下感慨:“你看你們剛戀愛的時候恨不得天天膩一塊,撒個尿另一個都得跟著,現在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把對方狠揍一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那是我年少無知,陳河你不知道那感覺,你當他你男人,他突然有一天蹦到你麵前跟你說他要結婚了,但不想和你分手,跟養地下情人似的養著你,他媽的…人渣。”許輝說:“結他的婚去吧,我祝他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打住打住……”陳河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得,不提這事,我換掉的諾基亞借你用吧,找你也方便。”

“行,順便給我帶張卡回來吧,我跟那哥們兒約個時間。”許輝說。

陳河在事業單位工作,公務員,閑職,也就坐坐辦公室,幫領導整理整理講話資料什麼的。陳河家是河北的,把戶口遷北京並留這兒工作,江成越沒少下功夫。陳河對江成越的感情不冷不熱,江成越倒對他挺上心,雖然背著他也沒少跟別人膩歪,陳河睜隻眼閉隻眼裝不知道。

許輝在微博上跟那哥們兒約好了時間,要了手機號碼。陳河下班剛回家,許輝就開他車赴約去了。

到了地,那哥們兒特熱情的摟住許輝,好一陣推搡:“一年沒見你了啊,死小子,也不知道聯係我。聽說你跟顧國泰分手了,真的啊?”

“真的,出去玩了,前兩天剛回來。”桌上坐了七八個人,有幾個許輝認識,都攝影圈的,剩下的幾個看著挺麵熟。幾乎每個老朋友都要問一句:跟顧國泰分手了啊?許輝就說倆字,沒啥好細說的。

這群人混一塊就愛聊圈裏的事,誰的攝影得了獎,誰和某個明星搞上了,誰“溜冰”被逮進局子了,再扯扯淡吹吹牛。許輝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很多事都得這麼著談。別人讓酒許輝就喝,黃段子葷笑話他也不落下。

最後說定了,一個月五千塊錢,要是外活接的多,再加提成。酒足飯飽快散場的時候,包間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了,許輝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就一眼,他心裏忍不住罵了句:我操!

門口的人看見他顯然一愣,這人他認識,他前夫的情敵,陳宇東。

許輝當即就回過味來了,他覺得陳宇東應該也挺不自在,接現任朋友的時候正好碰上以前追過的人。不過人比顧國泰有風度多了,微笑著過來跟許輝打招呼:“真巧,我一個月前剛回國。”

許輝給他倒了杯酒,手裏的玻璃杯跟他碰了碰:“是啊,好久不見。”

“換號碼了?我回來就打你電話,沒打通。”陳宇東說。

“對。”

“方便給我現在的嗎?”陳宇東又問。

“行,你多少,我給你打過去。”許輝說。

陳宇東看了眼他手裏的諾基亞,把號碼存好,然後接了朋友告別走了,這種場合不適合敘舊。

許輝回到家都半夜了,洗完澡便上床睡覺。他剛要關手機,陳宇東的短信就來了:聽說你跟顧國泰分手了?

又是這句話,許輝無奈的回複道:對。

陳宇東的短信立馬就過來了:我就說你倆不合適,為什麼分?

許輝:他結婚。

陳宇東:是結了婚也不想跟你斷吧?

許輝:對,你怎麼知道?

陳宇東:男人都貪心,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

許輝:看時間,不一定有空。

陳宇東:好,你比那時候更帥了,見過你的都很難忘掉你。

這句話真酸,許輝對著手機屏嗤笑:這話你對誰都說?

陳宇東:隻對你說過,晚安寶貝。

許輝覺得陳宇東真夠無聊的,但很多人就吃甜言蜜語這一套。

第二天陳河順路把許輝送到工作室,許輝下車時陳河問他:“晚上接你一起回家?”

“不用,我打車回去。河,你路上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