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輝抬頭,他盯著顧國泰的眼睛說:“我們都做錯了很多事,現在沒法說。可能你並不覺得那些事有什麼,可我沒辦法當若無其事然後扭頭就跟人過所謂的幸福的生活。”
顧國泰擱在許輝肩膀上的手有點僵,失落著喃喃道:“我們之間就隻能這樣了嗎?你看,我雖然逼你喝酒,但我知道你晚上沒吃飯特意讓人給你買了漢堡。還有很多事,我出發點都是為你好的。”
許輝嗤笑道:“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麼相處的嗎?想不清了,有點困,去睡覺了。”
許輝抬腳就走,裝沒看見顧國泰渴求的眼神。許輝不知道顧國泰什麼時候上樓的,房間裏一片漆黑,他正枕著胳膊想顧國泰剛才說的那番話。腦海裏又不受控製的想起唐路聲死的場景,他的手輕輕搭在眼睛上,仿佛拒絕看清那一幕。可越是這樣心裏的感受越清晰,放在一側的手忍不住握緊。
門就是這時被從外麵推開的,嗒的一聲輕響,然後就聽見顧國泰特意放輕的腳步聲。許輝閉上眼,握緊的手也慢慢放開。他知道顧國泰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他也知道顧國泰正看著自己。
顧國泰生怕自己的動作驚醒許輝,他輕手輕腳地幫許輝掖好被子,然後抽回手沒了動作。顧國泰倚在床沿上眯著眼聽許輝均勻的呼吸聲,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耳朵根漸漸有點熱。體內像有一股熱流上下亂躥,最後全集中到小腹那裏。顧國泰沒想到自己竟然勃、起了,那熱硬的玩意兒正精神百倍地頂著睡袍。壓抑了無數天的欲、望似乎全都湧了上來,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用極盡貪婪的目光看著床上的許輝,手輕車熟路地覆上那處火熱。當滾、燙的液體爭先恐後地湧出來的時候,顧國泰舒服的呼出一口氣。他起身準備離開時俯下、身輕輕親了親許輝的側臉,那人似乎正夢見了什麼討厭的事,眉頭皺成了一團。
許輝聽見門被從外麵帶上時才睜開眼,空氣中還浮蕩著淡淡的體、液味。許輝翻了個身,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一夜無夢,等他睡到自然醒,顧國泰早就出門辦事去了。餐桌上擱著倆煎糊的荷包蛋,顧國泰留了字條:荷包鹽可能放多了,皮蛋瘦肉粥該涼了,你自己熱熱。
許輝把字條揉碎扔進餐桌下的垃圾筒,兩口就吃光一個荷包蛋,是鹹了。端起涼透的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口,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探進來,照在盛皮蛋瘦肉粥的碗邊上。
……
吃完早飯,許輝和往常一樣出門閑逛。這段時間他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感覺整個人都廢了。蹲在馬路牙子上抽了兩根煙,進了對麵的遊戲廳。今天不是周末,加上又是上午,遊戲廳裏人很少。許輝挑了個還算順眼的位置,屏幕裏的摩托車加足油門不要命的瘋開。他叼了根煙,眯著眼睛看屏幕裏的模擬人物從地上爬起來,有種虐人的爽感。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摩托車從身邊蹭的一下躥過去,許輝的黑色摩托被撞翻了,他四下張望尋找操作那白摩托的人,等看清是誰後笑了笑,繼續盯著屏幕加油門。這局跑完,黑色摩托車在白色摩托車即將越過終點線時從後麵把它撞翻。許輝腳支著地朝白摩托車的主人看,那人鬱悶的把礦泉水瓶摔出去老遠。
似乎感受到了許輝的目光,淩澤抬起頭朝他看過來,許輝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淩澤坐在許輝身邊正空著的摩托車上,轉頭看他:“開的挺不錯。”
“再跑一局?”
“好啊。”
淩澤反應速度挺快,兩輛摩托車時不時互撞幾下。許輝的開法比他衝,前麵有障礙物也會不要命的衝上去,根本不會減速。開了三局,許輝贏了兩局。
兩個人開始聊天,淩澤問許輝:“昨天晚上回去吵了嗎?”
許輝實話實說:“吵了。”
淩澤嘖了聲,漫不經心道:“我聽李京說過你們的事,他真拿手銬銬過你啊?”
許輝忙著讓摩托車拐彎,回了句:“真的。”
淩澤沉默一會,歎了口氣說:“要是真處不下去,就分開撒。”
許輝蹭一下加足油門:“現在買票什麼的都實名製,我倒是想,你把身份證給我搞出來。”
淩澤一個沒忍住笑出來:“他真把你身份證給藏起來了?太過份了!”
許輝哼了聲:“他要樂意也能把我戶口給消了,沒辦法,太愛我了。別憋著,嘴唇都快被你咬爛了。”
淩澤繃不住大笑起來,許輝皺著眉看他:“你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淩澤眼睛亮晶晶的湊過去:“角落那幾個人老看你,是顧國泰讓他們跟著你的?”
許輝麵無表情:“跟著我的在左邊站著,跟著你的才在右邊。”
淩澤又回頭看了幾眼,等確定那些人自己不認識後才說:“不對,我帶來的那幾個在外麵等我。”
許輝聞言心下一凜,手上的動作慢下來。果然,那幾個人正盯著他和淩澤。許輝心中大罵顧國泰和李京,拉起淩澤就往外跑:“帶電話了嗎,趕緊給李京打電話。”
淩澤沒敢把電話拿出來,手塞進口袋裏按了快捷鍵。說時遲那時快,原本有些空蕩的遊戲廳頓時圍滿了人,許輝和淩澤的路被堵死了,跟著他的那幾個人也被死死絆住。許輝眼看沒了退路,低聲問淩澤:“電話通了嗎?”淩澤點頭,手心裏全是冷汗。他是頭一回遇到這陣勢,終於明白李京平時的告誡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