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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現的卻是那俊美無雙的笑容。耳邊還是他將自己踢離方城前的那句話

“少君,咱們來世,再做朋友吧……”

若有來世,三郎。咱們長醉大笑一場。年少趁輕狂,縱情江湖、恣意山水,也許, 才是真正的朋友。

當他離幵皇陵,極目遠望,皇陵山巒上的輕鬆在寒風中起伏,宛如那年那日,熊熊燃燒的烈焰。

裴琰無法抹去眼前那一團烈焰,回到王府,仍舊先進了西園。西園內,陳設依舊,他在藤蘿架下的躺椅中躺下,搖搖蕩蕩,思緒飄搖。

曾經在這裏出現過的人都不在了。安澄死了,因為他犯的錯誤死了,三郞也死了、死前卻救了他這個最大的對手;小慈走了,留在西園的,隻有那件銀雪珍珠裘;子明也走了。在這天下間某一處,時刻督促著他兌現昔日的諾言。

這西園是如此的冷清,但他卻隻想日日待在這西園,隻有在這處.他才可以卸下一曰的疲憊,才能隱約聽到她純淨的笑聲。

可是,西園再好,他也不能久留。他終日要麵對的,是與政敵的慘烈決鬥,是與對手的驚心較量。即便是他的親人,那一張張笑臉的後麵,也多是算計與提防。也許,他命中注定,要繼續在這權力場搏殺.要站在寂寞的最髙峰。俯視芸芸眾生、四海江湖。注定要錯過那些最珍貴的東西,要錯過一生之愛。

這是命,也是他心甘情願選擇的道路,他隻能在某一時刻,發出一聲歎息。但之後,他的心,還是會指引著他繼續在這條路上不停地奔跑一

南詔山,這一日卻是晴光普照。由於地處西南,即使到了冬季,也仍未見如北疆的寒風呼嘯、遍地白雪。

南詔山山巒綿延,鍾靈毓秀,生長著多種靈花異草,分別是治療各種疾病的首選之藥,也是華朝和嶽藩的藥販們收藥的首選之地。

這一日的下午,南詔山五仙嶺集鎮上,收藥之人逐漸散去,釆藥的山農們也背著空空的竹簍各自回家。

由五仙嶺集市東側的一條山路往北而行,可去往南詔山最高峰——彩雲峰。彩雲峰

常年籠罩在雲霧之中,少有人煙,這條山路便也崎嶇難行,有的路段甚至長滿雜草。

江慈將兒子蕭遙放在竹簍中,在山路上輕快走著,待攀至一處山坳,她取下頭頂帶著麵紗的竹帽,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四歲半的遙兒已會討好阿媽,他坐在竹簍中,伸出粉嫩圓嘟的雙手,替江慈捶著肩頭。江慈笑道:“遙兒今天很乖,沒有亂跑,阿媽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蕭遙想了想,笑道:"阿媽,我要吃桃花糕。”

江慈嗔道:"現在哪有''桃花糕''?得等明年桃花開的時候才有。”

"為什麼現在沒有桃花?"蕭遙的聲音很嬌嫩,如春天的桃花-般嬌嫩。

"因為現在是冬天,桃花,隻有在春天才會盛開。”

"為什麼它隻在春人盛幵?"

"因為一"

她心中一痛,站於山路邊,遙望北方。無瑕,你愛看桃花盛開。這彩雲峰年年桃花盛開如雲霞,你在天上,可曾看見?

蕭遙側頭看著阿媽的淚水滑過麵頰,伸出小手。江慈醒覺,笑道:"遙兒,你若是在

明年桃花幵之前,將《三字經》和《千字文》給背熟了,阿媽就天天蒸桃花糕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