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裁雪手中的藥,心裏忽的精光一顯,或許,我可以這樣……
就了裁雪的手,剛喝了一口,就哇的一聲,又吐了出來,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在了床上。
剪冰慌得丟了手裏的盤子,撲上來抱我,蔣秀小青嚇得臉都白了,蔣秀口中不停的念,“小主,小主,您怎麼了,剛剛張禦醫還說小主隻是身子弱,隻要好好的養著就是了,這會子,怎麼又這樣了。”
一邊又命人快去請回張禦醫來。
稍待,張才玉又慌慌的趕回,再度替我把了脈,又請我露了麵細細的觀看,神色愈加的凝重,半晌,卻又搖了搖頭,滿臉的疑惑不解。
我暗暗的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神色疑惑,就問道,“張大人,我沒什麼吧!”
張才玉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神情為難,猶豫道,“小主,臣才疏學淺,竟然是診不出小主到底為何症,小主的脈象滑中驟穩,可身子卻又如此的虛弱,實在是令人不得其解。”
靜寂空庭梨花黯
第二十章
我點頭道,“這就對了,我出生時不曾足月,這弱症是從胎裏帶來,今日的病征在家裏也曾發過,脈象穩,身子卻弱的厲害,倒也是無大礙的,隻是,不能勞累罷了。”
這倒是真的,娘懷我在七個月時,跌了一跤,導致我未足月就出生,自小身子就弱,隻是,剛剛的症狀,卻是我裝出來的。
小青在一邊聽我這樣說,忙跟著附和,“是啊,張禦醫,我家小姐自小身子就弱,經常大病小痛的不斷呢!”
張才玉奇道,“咦,如此倒是奇了,既是小主曾經有的舊疾,一時之間倒也不足為慮了,臣自會開些養身強體的藥來為小主調理,小主好生養息,不日自然就會無憂。”
“張大人,隻是……”我欲言又止。
“小主有什麼請吩咐。”張才玉神情恭謹。
我不覺臉兒羞紅,半晌一咬牙道,“皇後今日已經吩咐敬事房,不日將安排新進宮的妃嬪侍寢,可……可我的身子如此的弱,隻怕……隻怕……隻怕不能好好的侍奉皇上,能否請張大人稟告敬事房,在我身子尚未恢複之前,先不要安排我侍寢。”
張才玉點頭應了,我的手心裏冒出了細細的汗,見他應了,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方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剪冰重新捧了藥來,我的眼光轉處,卻見蔣秀正深深的看著我,見我看向她,忙轉了頭去送張才玉。
我端了藥慢慢的吹著,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她,看出來了?
張才玉倒也勤謹,之後每日的來問安請脈,我也都隻是懶懶的,每日隻歪在臥塌上養神,偶爾讓小青和裁雪扶著在院子裏站一下,旁人眼裏,我著實是蔫蔫的病著。
太後和皇後都賜來珍貴補品,並譴了人來寬慰,連每日請安也都免了,隻叫我好好的養著。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安閑的在院裏呆著,從不出淺梨殿一步,趙紫芫來過兩次,見我歪蔫蔫的,怕攪了我,也就不來了,各宮各殿的主子娘娘也都或親來或禮至的探慰。漸漸的,來的人也少了,淺梨殿清淨起來,真真的成了宮牆裏的世外之所。
我再不管旁的事,隻要沒人來,每日裏隻彈琴畫畫,逍遙自在,倒也有各種消息傳來,江才人和趙紫芫已經侍了寢,並按規矩晉了位,江才人晉為常在,而趙紫芫活潑伶俐,深得聖心,由從六品常在晉為從五品小儀,風光榮寵之極。
我每每聽了,都隻是一笑,並不往心裏去,隻期望,自己可以在這小小的角落裏,平靜到老。
這一日天氣晴好,看著日頭喜洋洋的,我亦動了興致,令人把琴擺在院裏梨樹下,洗手焚了香,悠悠的彈著一曲高昂的高山流水,琴聲流暢激昂,手指起落處,腕上的銀鐲隨著琴聲叮啷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