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搪塞,“我看她剛剛的神情是真委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秀拿了個墊子讓我靠著,細聲道,“奴婢也是聽劉公公說,那日陳小主剛一照麵就讓皇上給退了牌子,皇上見了她,隻說了一句話的。”

她頓了頓,“皇上說,不是她。”

不是她,我苦笑,自然不是她……

這是她第一次侍寢,本是極歡喜的事,卻被退了牌子,這即使是在民間,也是極失顏麵的事,如今在宮裏,隻怕更是要被人恥笑一生了。

她自然是該恨我的,隻是,待滅我滿門的旨意下來後,她又該作何想呢!

珠落

就在滿宮裏都在議論我和陳清蓮的事時,宮裏傳出了惡訊,趙容華所懷的龍裔――沒了!

消息傳到我的耳裏時,已經是幾日之後的事,裁雪去浣衣局取衣服聽說此事,在院裏說給剪冰和小青聽,隔著窗子,我隱約聽到趙容華,龍裔,小產之類的話,心裏立時‘咯噔’一跳。

忙喚了她們進來問,裁雪見我著急,不敢隱瞞,趕緊細細的說給我聽,“隻聽說趙容華那日中午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叫肚子疼,待禦醫趕到時,已經見紅了!”

“好好兒的,怎麼會小產?”其實我心裏早已經是雪亮雪亮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紫芫―――到底沒躲得過。

裁雪搖了搖頭,“隻是聽浣衣局的晴梅姐姐說,像是在吃食裏被人下了紅花的,皇上雷霆震怒,發了狠要找出下毒手的人,趙容華傷心得不行,每日裏不肯吃東西,整天以淚洗麵的。”

揮手讓裁雪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了我們倆個,小青衝我吐舌道,“到底還是小姐明白,這宮裏啊,站得太高了,實在不是好事!”

我苦笑,傻小青,你哪裏知道,縱然不在高處,言行稍有不慎,一樣會有殺身之禍,想到這,我心裏一緊,心裏痛得吸不過氣來。

半晌,方深深的歎了口氣,問她,“我交代你的事怎麼樣了?”

小青立時苦了臉,“小姐,上次幫老爺遞信進來的王公公做錯了事,被罰去役庭做苦差了,如今,真是找不到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呢!”又納悶道,“小姐有什麼要緊的事,這麼急著要傳信出去?”

我不答,默然的緊揪著手裏的帕子,心裏突突直跳,難道,真的是天意嗎?

對於家人即將到來的命運,我終究是不忍的,隻想著能送出信去,讓他們僥幸逃得性命,我也會寬慰許多。

“小姐要去瞧瞧趙容華麼,”小青知道這滿宮裏,我隻跟紫芫相合。

我搖搖頭,“罷了,咱們去了,隻會給她帶來牽連!”

心裏一歎,待罪之人,還是安份等死比較妥,又哪裏還能夠去安慰別人!

小青愣了,“牽連?小姐這是怎麼說的,好好兒的,牽連什麼,咱們又不是待斬的犯人!”

我心裏一刺,喝道,“小青。”

她一呆,神情驚訝,我看看她,心下不忍,不由緩了口氣,轉了話題,隨口問,“秀兒呢?”

“秀姑姑一早被貴妃娘娘命人叫去問話了。”

瑾貴妃?我眉頭一緊,當今後宮,位例貴妃者隻有一人,自然是她了。

隻是,沒來由的,她找我的人去問什麼話?

小青也是搖頭,我覺得事情蹊蹺,可又不能去問,隻有耐心等著她回來。

日近中午時,蔣秀還沒回來,太監臨事楊阿亮領了小福小泰等人在院裏忙乎著護理梨樹,我心裏煩躁,命剪冰搬了張椅子在廳口坐著,看著他們給梨樹澆水,梨花是早已經落了,梨樹上掛了一個個小小的梨兒,迎風一吹,都搖頭晃腦的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