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見我出來,忙笑著說,“小主您看這些梨兒長得多好,待到夏末熟了的時候,摘下來做梨膏兒,雪梨碗子,好著呢!”

楊阿亮剪了兩枝梨樹葉子,交給裁雪,讓養了放在屋子裏,好借它的清香味兒,掃掃外頭的濁氣。

猛然門咯噠一響,三個太監走了進來,為首的肥頭大耳,神情倨傲,見了我也不行禮,隻站在門口問,“你們這裏叫小安的是哪個?”

我不覺顰了眉,這是哪宮的奴才?如此無禮!

楊阿亮卻是猛吃一驚的樣子,慌忙的上前作揖,“原來是李公公,大熱天的公公辛苦,快屋裏坐了歇歇喝杯茶。”

那李公公卻並不領情,喝道,“少羅嗦,快叫小安這奴才出來,娘娘立等著要問話呢!”

我一驚,立刻一股不祥的感覺直上心頭,那邊小安已經從小廚房裏出來了,見了他,忙躬了身子請求道,“請李公公先回去,奴才伺候了小主午膳後既刻去給娘娘請安。”

那李公公眼睛斜著衝我一瞟,滿臉的不屑,口中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敢讓娘娘等你嗎?”

罵完,啪一腳踹過去,小安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楊阿亮忙上前好說歹說的打圓場,那李公公黑著臉兒,一揮手,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上來,架了小安就走。

我氣得身子直抖,卻因為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唯有強忍了不做聲,我深知自己是待罪之身,若輕易出頭,隻怕不能護他周全,卻更害了他。

豆糕起禍

眼見得他們架了小安出去,楊阿亮抹了抹頭上的汗,顫著音來稟告我,“小主,剛剛那是貴妃娘娘宮裏的領事李德,不知為了什麼,要小安去問話。”

又是瑾貴妃,我心裏反而釋然了,是她的奴才,難怪如此驕橫,隻是,為什麼一而再的將我的人叫去,縱然是因為我冒犯了皇上,又關奴才什麼事?

再者,也該是內務府或是皇後的人來才是?

楊阿亮見我的臉色肅然,以為我是在惱李德的無禮,喏喏的道,“貴妃的人,從來都是如此的,小主請不要放在心上……”

小青怒道,“哼,什麼從來都是如此,還不是見咱們侍寢後沒有按規矩晉位分,就輕看起咱們來,這幫子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又衝著地上啐了一口,“一口一個狗奴才的叫別人,忘了自己也是狗奴才了。”

楊阿亮不由的冷汗直冒,“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小聲著點兒,這要是被人聽見了,傳去他的耳朵裏,可就不得了了!”

小青柳眉一豎,“他到底是個奴才,就憑他還能要了我的命去不成!”

“他是不能要你的命,可他的主子能,他在貴妃娘娘麵前隨便的編排幾句,別說你了,就連咱們小主,怕也得遭了他的手兒呢!”

我被他們吵得頭暈,忙喝止了他們,“你們說,他們今天將秀兒和小安叫去作什麼?可是你們平時做了什麼對貴妃不敬的事兒?”

他們撲通跪下,連道,再沒有的,也不敢有這個心。

到了傍晚,蔣秀和小安都還沒有回來,我惶恐不安的在屋裏來回的走著,小青領了剪冰,裁雪擺好了晚膳,我也沒胃口。

正急著,楊阿亮回來,自小安被帶走後我就命他出去打探,卻一去這麼久,小青見他進來,剛想責備幾句,他已經撲通跪倒。

“小主,不好了,原來貴妃娘娘懷疑趙容華肚裏的龍種是您下的手,將小安和秀姑姑帶去就是為了這事的!”

“什麼?”大家全都嚇了一跳,小青第一個蹦了起來,“真是荒繆,關咱們什麼事的?”^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