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我如此,也跟著磕頭起來,屋子裏頓時全是額頭狠命撞在桐油漫地的金磚上的咚咚聲,等到邊上奴才們驚覺過來死命止住時,我們的額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猙獰觸目。
英宏又急又痛,奈何當著皇後和滿屋子的奴才,又是這樣的形勢,他不好太過情切,隻好一擺手,向劉喜喝命,“帶周氏。”
見英宏不再喚瑾夫人的封號位諱,劉喜最是會察言觀色的,轉身出去,隻聽他在殿外尖著嗓子一聲高呼,“皇上有旨,帶錦元宮一一周氏。”
英宏以這樣的口氣傳喚瑾夫人,頓時讓我微微的一鬆氣,然而隻是一瞬間提了上來,瑾夫人那裏,我雖然之前給她灌了點兒風,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得而知,而整個事情接下來朝哪個方向發展,亦同樣不得而知!
是的,皇後喬裝改扮,禦前喊冤,乃是我和她策劃許久的一場好戲,當有一夭大娘
在我麵前無意中提起,栩表哥自小就貼身使喚的書童突然無來由的暴病而匆本這位書童也是我的心頭之患,當年告訴表哥新夫人我是表哥心儀之人的就是他。
而那封信並非是人偽造,確是我的筆跡,這一點他也知道,隻是父親回信告訴我說,他已經消除掉隱患了
當時我尚納悶父親到底有何神通,此時看來,這個小書童的死,必定是和父親有關了。
因為事情重大,我特意請娘以口相傳詢問父親,這才知道,原來父親當初得到我的信後全沒有似我般有半點煩惱,甚至,他都沒有覺得那是個事,在接到我信的三夭之內,他就用一種極千淨利落的方式,讓那個書童永遠的閉上了嘴。
心裏雖然有些不齒父親的這種手段,然而我到底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一昧優柔心軟 的我了,在經曆過那樣多的爾真我詐,猩風血雨之後,這個書童的死也僅僅隻能讓我歎息一聲而已。
歎息過後,我頓時覺得這件事可以利用,隻要操縱得當,那麼,既可以讓瑾夫人百口莫辯,又可以成功的解釋了那封信的由來,而且,環環相扣卻又死無對證。
在瑾夫人尚沒有別解除禁令的時候,我就命蔣秀在處理後宮事宜的同時,有意無意的接近瑾夫人的貼身侍女雲琴,更安插了心腹耳目在錦元宮,時不時的雲琴麵前談論宮內形勢,以此來給雲琴洗腦,雲琴眼見著太後和皇帝有了嫌隙,瑾夫人已經一禁大半年而太後卻有心無力,而我的權勢聖寵卻是如初生之陽,蒸蒸日上,深諳宮中玄機蹊蹺的她,在我承諾她事成之後必定將她指給朝中有誌之人為正室夫人的條件後,她終於肯為我所用,答應按我所指示的在英宏麵前套供。
自從有了雲琴這樣的內應,我頓時事半功倍起來,雲琴告訴我,瑾夫人果然如我所料,我表麵上越是對她客氣禮讓,她就越是懷疑戒備,直到我帶她進了榮壽宮和她的姑媽相見了之後,她這才釋然,她對雲琴說,“我就說嘛,之前我們明爭暗鬥的那樣子,這會子她再不會有對我如此客氣的理兒,原來是自己身上有了脫不掉的麻煩,就想著和我拉近乎,好要我和她一起合了手去對付皇後。”
然而如此一來,她倒是真的相信太後的被禁和我被言官彈勃等,全是皇後家族所至的結果,麵對太後此時嚴竣的際遇,宮內形勢利益的緊迫,讓她不得不暫時和我站到一條戰線上來為各自的困境而一同來對付皇後這個勁敵。
時機終於到了,皇後在我的安排下,成功的進了宴會上喊冤,而我之所以讓她去前殿的宴會上,則是因為在經過皇後當年被幽閉以及良昭儀被踢死這幾件事後,我深知英宏為了夭家顏麵,常常會將一些有損天顏的事掩了下去,而這,絕對不是我要的結果,我要皇後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喊冤,滿朝文武們或許不會知道喊冤的人竟然會是皇後所喬裝,但是,他們卻絕對會關注此事,從而,令英宏不能當沒事般將此事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