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看心裏越驚,越看手越涼,到最後,我的手無力的一鬆,那厚厚的一遝子紙張紛然散落,我像是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傷悲,可是眼裏卻已經有一滴一滴水樣的東西,不受控製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英宏正擔憂的看著我就哭出來,
見我如此,他忙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裏,急急道,“凝霜,你要哭千萬別憋著了。
我隻是疲累的靠在他的懷裏,掩藏了幾年的陰謀,今天終於得以清楚明白,然而事實卻不是我往日所猜測的那般,或者說,我往日隻猜對了一半兒。
英宏的語氣沉痛,啞聲道,“凝霜,其實朕心裏的悲痛憤怒不亞於你,朕就是怕你傷心,方才堆了滿臉的笑來見你,可是就在剛才,就在那一瞬間,朕又覺得應該告訴你,朕不能讓你一直生活在這個陰影裏走不出來,朕今天告訴你真相,你痛過哭過之後,就好起來罷,從此之後忘了那件事,再別掉一滴眼淚,好不好?"
我顫唞著身子說不話,緊咬的唇齒間早已經有了絲絲鹹猩,英宏的話讓我的淚水更如雨水般傾瀉,瞬間就將他育頭繡著金龍的團花雲錦袍子泅得透濕.
老天有眼,就在那寧侯死不肯招的時候,王文華的人在杭州靈隱寺裏找到了當年的那位高僧,然而他卻壓根兒不是什麼高僧,隻不過是靈隱寺裏一個極普通的化緣和尚,隻是於佛學小有研究,而長相看起來又確有幾分慧智的樣子而已。
據他招認,他其實也隻是略懂藥理,卻根本不認識那什麼寒星草和蘭須毒根,之所以能進宮醫治好太後,乃是受了一個高人的指點,那個高人給了他一包藥草,說那就是可以醫治當今太後的靈藥,叫他放心大膽的進宮去,還特意吩咐他,醫治好太後之後,就要以此為借口搏掇著皇上離京去泰山祭天,為了讓英宏相信,那人特意叮囑,不許拿皇家一分錢的賞踢,並且威脅他說,若是拿了一分,定叫他人頭落地.
而關於那個高人為什麼不自己進宮,那個和尚說自己就這樣問他了,那個人說,他乃是一個不愛權勢富貴的隱賢,不欲為此事而失了下半輩子的清淨,是以什麼要皇上離宮去泰山,他也隻是笑著說,天機不可泄露,就丟下十錠金
通過他對那個所謂高人相貌的描敘,王文華將寧侯最貼心的管家帶去給那和尚辨認,和尚一眼認出,正是當初給他金子的那個高人。
已經被嚴刑拷問了大半年的管家,見如今竟然已找到了那個和尚,就再也掌不住了,終於,肯將整個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皇後早已經不滿自己在宮內的現狀,她對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囂張無禮至極的瑾貴妃恨之入骨,而瑾貴妃之所以敢如此輕看她,全都是仗著她那個做太後的姑母,而太後明裏似極公正寬和,實際上最是會陽奉陰違,暗裏和瑾貴妃一起,不知道讓她吃了多少暗虧。
她知道若想要除去瑾貴妃,就勢必要先除去太後,可是太後到底不比尋常宮妃,其根基權勢已經如老樹盤根了,她費了許多的心思也找不到機會,最後,她終於一狠心,決定乓最千脆最直接的方式來拔掉這根眼中釘。
她命安插在太後身邊的奴才,每日裏慢慢的在太後的飲食裏加入寒星草,由於寒星草的毒性奇特,銀針亦試它不出,是以一直都很順利,無人懷疑,眼見太後一日日的病得重了,皇上和瑾貴妃全都憂心忡忡,她臉上不露聲色,內心裏其實暗暗高興。◎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就在此時,因為我身懷龍裔,英宏不顧她和瑾貴妃的勸阻,硬是將我晉為正四品貴殯,並且踢住靜延宮主殿,任靜延宮主位。如此之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英宏是要將我往妃位上升了,他對我的恩寵憐愛,在眾宮妃裏向來都是無人可比,此時又有了身孕,生下來萬一是個皇子,對皇後必然又將是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