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繡工呢,”我讚道,將帕子還了她,我突然笑了起來,“這會子繡這個沒用的東西作甚,你該繡些枕套被單了。”

女孩兒繡枕套被單,都是為自己做嫁妝用的,我才這樣一說,邊上的小青小茶頓時就味味的笑了起來,蔣秀頓時羞了起來,“娘娘平白的怎麼拿奴婢取笑起來。”

我將書一放,拉過她的手,“還真不是拿你取笑,昨兒晚上皇上來,我已經跟他說了,皇上聽了竟然也歡喜著呢,說那王大人向來忠心正直,亦是個好佳婿,說這兩天就要頒旨呢。

小青小茶一聽,慌忙上前給蔣秀道喜,蔣秀卻愣了,她呆了一呆,忽然流下淚來,將那帕子一丟,起身跪下,泣道,“是奴牌哪裏做得不好,娘娘不要奴牌了?"

我萬沒料到她竟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倒征住了,小青趕緊去扶,蔣秀卻死死的往地下墜著身子,不肯起來,小青不由急得跺腳,“秀姐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娘娘對咱們幾個是怎麼樣兒的,你還能不知道,那王大人可是內廷侍衛統領啊,你… … ,你… … 。”

我這才緩過神來,“非是你哪裏不好,我早說了,不能拴你們幾個在我身邊一輩子,你別多想。”

蔣秀依舊堅持道,“娘娘,奴牌不走,奴牌一輩子都跟在娘娘身邊伺候。”

我又好氣又好笑,佯咳道,“真是糊塗,這宮裏這麼多奴才,還怕沒人伺候我麼?她們兩個都還在呢?"

“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嗬,將娘娘一個人留在宮裏,奴牌們怎麼放心,”蔣秀說到這裏,已經落下淚來。

我想了一想,你隨時進來同候我,

“既然如此,到時我命內務府給你一個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宮,以後行了麼?"

小青小茶忙推了推蔣秀,“娘娘如此有心,你是要辜負娘娘麼?"

蔣秀卻遲疑,沒有這個規矩啊

“宮女出宮許人了還能再進宮來,又還是有令牌可隨時進來的,這… …

我不由好氣又好笑,“你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此時也轉不過彎兒來了,可見有句話說得極對,叫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娘娘… … ?"

“宮女出宮了是不能再進宮來,就是命婦呢?”我笑著點她的頭,“你忘了王大人是內廷正二品了麼?"

“是啊,你嫁過去,就是內廷正二品的夫人,按咱們大肅朝的規矩,是有命婦在宮內任女官這一條的,”小青和小茶也想到了,兩人全都笑了起來。

蔣秀這才羞羞的笑了起來,深深的向我拜了下去,感激道,“奴婢多謝娘娘的恩典。”

屋子裏笑成了一片兒,大家全都喜氣洋洋起來,小青小茶全圍著蔣秀調侃,曉是蔣秀往日那般冷靜沉穩,此時亦羞得手腳無措,直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鑽進去。

就在大家正歡喜的時候,突然裁雪進來回道,“皇上有旨意到,請娘娘移駕去清心殿。

笑聲頓時一停,我和蔣秀不由對看一眼,此時清心殿裏應該正在審訊的,要我這樣時候去清心殿,難道一一事情有變?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急急趕到清心殿,劉喜已經在侯著了,見我的轎子一停,他飛跑著過來揭開轎簾,向我笑道,“娘娘到了,皇上正等著呢。”我攏一攏袖子,搭著他的手肘下了轎,邊似無意的問,“皇上這時候傳我過來,是有什

麼事麼?"

劉喜一邊攙看我往裏走,一邊笑道,“也沒什麼事,大約是想娘娘您了。”

我腳步一停,笑著咳道,“喲,劉總管這樣穩重的人兒,幾時也這樣油嘴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