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肯定在,哎喲我就奇了怪了,怎麼這堂堂的內廷侍衛統領,竟然還要親自巡邏的麼?"

她的話音才落,小茶裁雪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蔣秀頓時又羞又惱,指著小青恨恨的道”這可真是沒有規矩的了,先不說是在娘娘跟前,就單這話兒,像是一個女孩兒說得的麼?"

小青誇張的叫道,”喲,我也隻是奇怪怎麼一個統領還有親自巡邏,怎麼就說不得呢?"

大家就又笑了起來,蔣秀到底沉穩,隻咬牙瞪了小青一眼,

再用薄褥子包好了放在我的手裏,道,”娘娘累了這幾日娘娘睡會子罷

就不再理她,她將手爐合上定是乏得緊了,今兒個沒人來請安

我倒也真的乏了,於是點一點頭,道,”就在這炕上罷,不必挪地方了。”

小青小茶忙止了笑,抱了被褥過來在炕上鋪開,我去了外麵的毛衣裳躺了下來,合了眼眯著,蔣秀將小青她們都支了出去,自己拿了一副鞋樣子坐在我身邊繡著。

我本是極困的,可是真的躺下來卻怎麼也錘不著,幾次蔽身後,隻聽蔣秀輕聲道,“娘娘睡不著麼?"

我轉過身子來看著她,不覺幽幽的歎了口氣,”你說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錦元宮那裏竟然就一點動靜也沒有的,難道,皇上是真的在顧慮著靜寧長公主麼?"

皇後死了,我並沒有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如釋重負,我原本以為在瑾夫人招供了那樣多的罪行後,先死的會是她,可是沒有想到,皇後都死了這麼久了,她那裏竟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既不是賜死,也不見加罪。

我為著避嫌疑,是以自那日禦書房禦審之後,雖然事情亦算是關己的,可我就是不去問上一句,背地裏細想時,隻覺得除了心驚,就是膽寒,想起當初我才進宮,看見皇後和身為貴妃的周氏,是那麼的高不可攀,貴不可言,然而歲月如梭,不過短短的五年,命運就已經將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樣的一句俗語演繹得淋漓盡致,到如今,高不可攀,貴不可言的人是我,死的人是皇後,囚的人是當年的那個囂張的貴妃!

可是我呢,縱然此時我站在風光頂上,可是,我又能保持多久?

皇後蔓了後,不知道是因為對皇後有過承諾,還是因為要顧著大局,英宏真的就沒有動寧侯夫婦,然而經過這一段,再怎麼樣的心亦被這一番變故給磨得平了,再加上皇後的突然亮逝,外人不明白,他們自己還能不知道是為著什麼嗎?因此在皇後的棺木被移去別宮後,他們就離了京城,回到皖南老家頤養天年去了。

如此一來,於我倒也是個安慰,我曾經跟蔣秀說過,不為別的,單為慧哥兒,我也要保全寧侯夫婦,總不叫慧哥兒地下怨我才是。

蔣秀倒暖歎起來,”皇後再沒有想到,最後成全她家人的,倒是慧哥兒.因著皇後的國喪,接下來的新年也就過得不像是個新年,然而宮裏才出了這樣多的事,

宮裏也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於這個新年,倒不覺得有多期盼了。

雖然難熬,卻又也快,隻是淡淡的一晃眼,就到了元宵節,英宏見宮裏實在冷清,加上皇後的國喪也不過是做個樣子,於是在正月十四這天就頒下旨來,說就算不張燈結彩,宮宴還是要有的,命在十五這天晚上,大家圍在一起猜猜謎語,說說典故什麼的,也有著過節的樣子

十五這天,為著這晚的宮宴,內務府不時的來請我的主意,我想著既然是大家一起找樂子,不妨就大家一起來想,於是命將安婕好,瑞貴殯等全都請到我這裏來,大家圍著炭盆說話兒打馬吊。

看看人到得齊了,我想一想,又命人去請紫芫和瑛兒,自我被封昭儀以來,為免日後連累她們兩個,我就一直都對她們冷淡有加,然而此時皇後已死,太後瑾夫人又是那樣的,想來這輩子是再無翻身的時候了,如此,我亦無須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