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兒離的近,很快就到了,卻多了幾分拘窘,待要向我行禮時,蔣秀早在一邊扶住了笑道,“奴牌給瑛小主請安了,小主快坐罷。”
正說著,隻見去請紫芫的宮人來回道,‘回娘娘,趙殯主子說身子欠佳,不能過來,趙殯主子謝娘娘恩典。’
我心裏一突,脫口道,”怎麼?有傳太醫麼?"
那宮人結結巴巴的說不上來,蔣秀看著就不覺有些惱,“你是死人麼?主子病了,問清楚才是,是請醫還是用藥的,隻不能耽誤了主子的病才是,你就這樣跑回來了麼?
那宮人被罵得一縮薦子,慌忙道,”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問,”說著,爬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跑
”住了,”我隻覺得這樣的人實在太過無用,皺了眉吩咐,’徑直去太醫院罷,傳張太醫過去瞧她。”
那宮人答應著去了,
瑞貴殯就笑了道,”都說賢妃娘娘最是寬和憐下的呢,果然不假,娘娘這樣仁善良賢的人若不正位昭陽,殯妾第一個就不服呢。”
“是啊是啊,”眾妃全都附和著,我卻臉色一沉,”都是眾位姐妹抬舉給麵子,隻是這樣的話千萬別再說,要傳出去了,知道的是姐妹們說笑兒,不知道的,不定以為我有多輕狂囂張窺視後位呢?''
我這樣一說,眾妃全都嚇了一個愣兒,瑞貴殯尷尬的笑一笑,道,’娘娘說的是。“
到晚上,紫芫命蟬兒過來回我道,’我家主子謝娘娘惦記,主子隻是小受了點兒風寒,並無大礙,主子說請娘娘放心。‘
她這樣一口一個的主子娘娘的,說得我心裏直是發酸,紫芫隻怕是被我傷透心了,越是恭敬有禮就越和我離的遠,曾經的心意相通,生死相和,還能回得來麼?
想是宮裏已經沉寂了許久,又或者是皇後的死,瑾夫人的被囚一直如兩大塊暗沉的陰雲重重的在眾妃的心裏壓了許久,今日見皇上興致這樣高,眾妃亦跟著活絡了起來,這晚的元宵晚宴雖然不許歌舞,倒也是極熱鬧的,滿殿的笑語晏晏,漸漸的撥去了籠罩皇宮許久的陰雲。
隨著笑聲,一股柔暖的和風帶著樹木花草綻放新芽的清新氣息吹過,春天一一來了!
然而盡管夭氣一夭夭的和暖,身周萬物全都綻放了生命的綠意,可是我的心卻依舊像是
被冰雪封存般,感受不到半點的歡欣,瑾夫人一直沒有死,國舅府也並不見英宏有何動作,難道,英宏真的是顧念著靜寧長公主,心有不忍?
每每想到這裏,我就恨得咬牙,她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人麼?
仇人就在眼前,罪行已經大白,我卻隻能眼掙睜的看著,這樣的氣我再怎乞也忍不下,想來想去,我決定挺而走險,下毒的事大家都會做,我又有什麼顧慮?
然而蔣秀卻不讚成,”娘娘,這會子她若突然死了,隻怕誰都知道是咱們做的,何苦卻她墊背去。”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便宜她?’我揉一揉額角,很是傷神。
“不如,娘娘去試探一下皇上的口風,看到底是… … ?”蔣秀知道我在這上麵也有顧慮,否則我也早就問了,是以她也有些猶豫。
我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頭,蔣秀說的對,對瑾夫人下暗手,確實是比較險,相比而言,還是去試探下英宏的口氣比較保險些。
然而不待我問,英宏就傳出旨意來,國舅心懷不巨,居心巨測,謀逆之心證據確鑿,上下男女皆鎖進天牢,著六部嚴審議罪。
這件事傳進我的耳裏,我此時才真正如六月酷暑的夭氣裏,吃了一個甜津津,涼沁沁的冰碗般舒心暢意,對蔣秀笑了道,”我道是怎麼回事呢,這會子仔細想想,原來皇上早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