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我又羞又窘,我惱了起來,伸手就在她身上擰了一下,笑罵道,“小壞蹄子你這張嘴真是不得了了,瞧說的什麼?"
她最是怕癢,頓時咯咯的笑著求饒,待我住了手,她喘了半夭氣方才頓住,卻又道,姐姐怎麼倒怪起我來了,我不過說一句實在話,姐姐如今貴為正一品皇貴妃,萬人仰望的,如今宮裏誰不知道,皇上今兒晉姐姐為皇貴妃,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兒,等著皇後喪製過了,好冊姐姐為皇後的。”
我雖然知道她說的有幾分道理,卻也還是唬了好大一跳,趕緊伸手去掩她的口,急道,“我的小姑奶奶,這話是胡說得的麼,你也不怕被人聽了去作文章。”
她卻又笑了,“若說以前,咱們得小心看,如今這宮裏頭,誰不知道風該往哪刮啊,別說我這會子是在你屋子裏說這話兒,就是在大家夥兒麵前,我這樣一說,保準不單沒有斥責的,隻怕她們跟著我的話附和,都還來不及呢。”
我大是無奈,沒好氣的笑道,“真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也罷,你隻說個夠兒罷。
這樣笑了一會兒,她忽然道,“姐姐冊為皇貴妃快有一個月了吧?"
我想一想,點頭道,“嗯,已有二十三天了。”
她歎氣,“這樣尊的位分,若不是礙著皇後的喪製,原是要大大的熱鬧一番的。”
皇貴妃的位置僅次於皇後,雖然不及皇後的冊封大典莊重,然而亦是極隆重,極尊嚴的一個儀式,為這個英宏也跟我提過,然而我借著皇後喪製的事,竭力的推了,隻道以後再說,我溫婉的道,“皇上,可萬萬不能令天下人寒心,道皇後屍骨未寒,臣妾就急不可待要榮登高位,這樣的話傳出去,臣妾倒還沒有什麼,隻恐有損皇上的英名。”
英宏不由大是寬慰,握著我的手讚道,“到底還是凝霜賢明!"
暗裏和蔣秀提起此事時,我冷冷道,“皇貴妃雖然已經位至極處了,但說明了到底也還隻是個妾,以後皇上重新立了皇後,還不是要俯身在他人之下,”說到這裏,我一咬牙,“我要做那正位中宮的人!"
而既然想要做皇後,光有皇帝的寵愛還不夠,仁德的賢名最是重要,為皇後的喪製
我主動放棄皇貴妃的冊封大典,傳到朝廷裏,誰不稱讚,齊齊上折子,奏請英宏為我加賜封號,慧敏賢和什麼的報上來一大堆,每聽見這樣的消息,我都笑得惡毒,若是當他們知道我的手上已經沾了多少人的血,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這樣說?
我叫紫芫別再提起這樣的話來,禮製上隆重與否,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真正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的,全在一個人的手上,皇帝,這個統馭天下萬物的至尊之主,後宮裏再怎麼樣的覆雨靜雲,亦不夠他輕輕的動一動手指,一切立即煙消雲散,連個渣兒都沒有。
隻是一晃眼間,就到了七月裏,太陽烈得讓人不敢冒頭,不知疲倦的蟬兒每日躲在樹枝下聲嘶力竭的叫得痛苦,偶爾起了風,亦隻是弱弱的一陣,帶著勃膩的熱氣吹在人身上,更是令人從心底裏感到厭煩.
我坐在鋪著水晶石片的涼墊上,細細的看著小茶正在繡的一件大紅的嫁衣,隻是給蔣秀的嫁妝,大肅朝的規矩,皇後的喪製朝臣半年,民間三個月,如今已是滿了,英宏下旨賜他們在七月十六這天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