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住進流雲殿後,賜給我做春日小憩的別院,因我曾經說過,我喜愛裏麵的那幾顆梨花,英宏下旨那間偏殿命裏麵多植梨花。

今年的梨花仿佛份外的繁茂,蓬蓬勃勃如雪般鋪天蓋地的妖燒,一陣風吹來,如海裏的波浪般靜騰起伏著,滿庭滿院的香雪如海,聞之欲醉。

┆┆思┆┆兔┆┆網┆┆

我命裁雪幫我折下一枝來,親手供於小安的靈位前,潔白的花枝映著小安的靈牌,上麵周小虎三個字,因為每日殷勤的擦拭,字跡已經淡了許久。

讓裁雪取了筆墨來,我細細的將那三個字又描了一遍,想了想,我對裁雪道,“我去了後,小安的牌位隻怕不能再放在這裏了,你讓他們幾個看能不能找個隱蔽荒僻的地方藏起來,也不必這樣每日都上香了,想起來時,過去看一眼就好,也是大家認識了一場的心意。”

裁雪默默的點頭,這幾天太多的生離死別,讓這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兒變得沉默寡言,她輕輕的將那靈牌上的墨吹得幹了,小心的放好,就一直的陪我默默站著,午間的陽光穿過小窗很子透進來,斑駁的一片。

在這樣一個明媚美好的中午,芬芳的花海下麵掩藏的卻是森濃的死亡氣息,小安的音容

笑貌猶在眼前,在供花的人,亦立時就會隨他而去了。仿佛才隻是一轉眼,卻是一生已經到了盡頭。

跟過來的都是往日在淺梨殿伺候的舊人,見我從小安的小靈堂裏退從來,小福強笑著對我道“娘娘,奴才在那梨花下擺了才做好的梨花糕兒,都是才摘的梨花瓣兒裹了棒子粉,再用去年收的梅花蕊裏的雪水調的,奴才先嚐了一口,味道極好呢?娘娘好歹賞奴才個麵子嚐一口兒。”

這兩天來,我雖是產後虛乏,卻每日裏並沒有怎麼用膳,裁雪勸得狠了時,也不過是勉強的一口,此時小福下這樣的心思,我不忍拂逆他,微笑點頭道,“好。”

然而才坐下了,就聽到淒厲的一聲喚,“娘娘。”

這個聲音恍若隔世,聲音裏的熟悉讓我頓時心裏一蕩,看向從梨花叢中急慌慌過來的那個人,我再沒有那份偽裝的平靜,啞然出聲,“秀兒."

從那日她進宮回喜後,我們就再沒有見過麵,隻見蔣秀雙眼紅腫,瞼色憔悴,瞬鍾的腰身彰顯得她即將做母親的事實,她不顧身子沉重,腳步踉蹌著奔到我麵前,一下子撲在我懷裏,壕淘大哭起來。

“娘娘,這是怎麼說的,當初咱們做得那樣隱秘,怎麼就露了呢?”她伏在我的肩頭,哭到聲噎氣堵。

對於她這樣的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亦實在已無話可說,心裏卻是深深安慰的,隻覺得臨了還能再見到她一麵,實在是太幸運的一件事。

輕拍她的背,半晌,還是我先平靜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坐在我身邊,我命邊上的人全都

退了,這才輕輕一笑,問,“你怎麼進來了?”又摸一摸她的肚子,歡喜道,“幾個月了,快生了罷?"

蔣秀抹了一把淚,抽泣著道,“快滿七個月了呢?"

我算一算日子,笑道,“原來是進門開喜,好妹妹,恭喜你,”然而看一看她的身子,我又埋怨起來,“身子這樣重,怎麼還來看我?"

蔣秀的淚又落了下來,她嗚咽著道,“知道娘娘出了這樣的事,奴婢都快急得瘋了,可想盡了法子也進不了宮,沒辦法,隻得命奴婢的丈夫天夭留意著宮內的動靜,奴婢在家裏天天為娘娘焚香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