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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光華著實太微弱了些,很快便迷失於漫漫黑暗中。

丁原猛吐出一口熱血,他顧不得擦拭,哈哈冷笑道:“狗屁老天,你聽見了嗎?不要像烏龜一樣蜷縮在甲殼裏,有種讓我瞧瞧你的真麵!你不敢出來?那便讓我用手中仙劍砸碎這地,捅破這天,好叫所有人知道,你是個虛偽卑鄙的懦夫!”

忽然耳中響起刺耳的笑聲道:“叫吧,叫吧,喊破了嗓子,看有誰會理你!”

丁原一怔,仗劍四望,口中低喝道:“是誰在笑我?”

遠處黑霧中閃現一點光亮,那聲音冷笑道:“吼什麼,擾了老子的好夢。”說著話那光點漸漸變大,現出一道青色身影。

丁原卻是一楞,原來眼前來人並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個如光似霧的元神!

這人身材頗是高大,麵容桀驁威猛,獅鼻闊口,亂團團長發散到肩膀上,一副睥睨天下的囂張氣概。元神如此,可想真人昔年是何等氣勢風範。

丁原在黑霧中飄蕩多日,終於見著一個會開口的人。

盡管對方麵色不善,且是元神所化,可他心中依然掠過一陣欣喜。畢竟,在這個鬼地方原來不止關著自己一個人,還有同病相憐者。

他聽對方說話不客氣,也毫不示弱道:“我叫我的,關你何事。若不想聽,盡管把耳朵塞住就是!”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老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聽見這裏有了不是自己的聲音,雖然比鬼哭狼嚎好不了多少,可也舍不得塞住耳朵!”

丁原對此當然深有同感,不禁對那人生起些許好感,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那人臉上露出一絲惆悵、一點激憤,冷笑道:“老子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第八章 深淵

那人厲笑良久,直震得丁原耳膜發麻,才徐徐停下道:“娃娃,看你年紀輕輕,不知聽說過老子昔日的威名沒有?當年雄踞南荒、縱橫天陸的魔道十大高手之一,冥輪老祖年旃便是老夫!”

丁原大吃一驚,上下打量對方道:“閣下便是八十多年前大鬧翠霞山的年旃?”

這一說反把年旃弄得一楞,問道:“你是說老夫當年闖上翠霞山,爭奪半卷《天道》,竟已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

丁原哼道:“丁某犯不著騙你,信不信全由閣下。”

年旃呆呆佇立半晌,驀然長發抖動,仰頭哈哈大笑道:“八十多年,老夫竟在這暗無天日的潛龍淵中,被幽禁了八十多年!好你一個翠霞派,好你一個《天道》,竟讓老子像孤魂野鬼一般漂泊了八十多年!”

麵前的光影不停振動,雄渾高亢的笑聲來回震蕩,丁原靜靜望著年旃,心頭卻同樣掀起了滔天巨浪。

潛龍淵,這裏竟然就是老道士所說的潛龍淵,昔日幽禁年旃、封印百鬼的所在。

可不知道,自己卻為何會掉進這裏,更不明白為什麼除了年旃,再看不到其他的元神魂魄?

他等著年旃笑夠,才問道:“老鬼頭,這裏可是潛龍淵?”

年旃對丁原的稱呼甚是不滿,哼道:“娃娃,你最好尊稱老子一聲『老祖』,不然把老子惹火,一樣抽筋剝皮叫你生不如死!”

他警告完了,才回答道:“不錯,這裏正是潛龍淵,你沒聽剛才老子說嗎?”

丁原心底一沉,暗道:“老道士曾經說過,潛龍淵頂有翠霞派的伏魔大陣鎮守,連年旃都不得脫出,這下卻把我也一並關在裏麵啦。”但又想到這裏終究不是陰間,自己沒有死,已比最壞的設想好出許多。

丁原張目四望,疑惑道:“為何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不是聽說還關著許多孤魂野鬼,和本門曆代兵解的先人元神麼?”

年旃目中凶光乍現,沉聲道:“你是翠霞派弟子,師父卻又是誰?”

丁原當然曉得年旃與翠霞派可謂不共戴天,但他怎會怕了這個,昂然道:“不錯,我便是翠霞派弟子,淡言老道士的門下。”

年旃眼中的殺意漸漸轉濃,丁原手握雪原仙劍暗自戒備,打算一旦有變,就藉四周彌漫的黑霧逸走,年旃的元神也未必能追尋得上。

誰料年旃僵立片刻,眼中凶光卻又緩緩淡去,低聲一歎道:“罷了,老子都快忘記跟人說話是什麼滋味,便多留你幾天。什麼時候老子膩味了,再殺你也不遲!”

丁原冷笑道:“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還難說得很,丁某再不濟,也不會任你宰割。”

年旃嘿嘿道:“你這脾氣,倒跟那淡言真人有幾分相像,當日他分明不是老子的對手,卻拚死抵抗不肯退走,老子對他的骨氣還是頗為佩服。”

丁原聽年旃居然稱讚老道士,不禁對他又多了些許好感,至少覺得這號稱十大魔道高手之一的老魔頭,並不虛偽。

他微微一笑道:“不要拍老道士的馬屁,你還沒說為什麼這裏隻剩下閣下一人?”

年旃一怒,破口罵了幾句,丁原也不理會,他這才悻悻道:“每隔一陣子,這潛龍淵底就會突然冒起一團血霧,直衝到伏魔大陣才被壓住。

“在潛龍淵裏的元神也好,孤魂野鬼也罷,隻要一遇見這團血霧,就會被攝走,連殘渣都不留丁點。躲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一兩百回這麼折騰下來,潛龍淵裏自然就隻剩下老子一個還硬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