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板上定釘,容不得別人反對。
婦人還以為,阿牛這樣的表情,是因為聽說自己可以出任聖教教主,驚喜過度所致,所以也不以為意,含笑道:“雖然時隔二十年,但羽教主的威名猶在,隻要你振臂一呼,教中的老人勢必八方景從。
“再加上我與你容姨在暗中相助,正道七大劍派就算聲勢再大,也未必能夠重演二十多年前婆羅山莊一幕。我聖教中興,指日可待。”
阿牛沉默片刻,堅決的搖搖頭,歉疚道:“雍姨,我不想當教主。”
這話大是出乎婦人的意料之外,不由一怔問道:“這是為什麼?”
阿牛沒吭聲,婦人見狀也不再緊追不放,說道:“阿牛,你先隨我去拜祭一下羽教主的靈位吧。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兩人出了石室,門外是一條悠長曲折的甬道,卻是空無一人,隻在兩旁的石壁上,插著些火把。阿牛這才知道,自己正置身在地穴之中。
婦人輕車熟路的在縱橫交錯的甬道之間快步疾行,姿態卻依舊保持的從容淡雅,直如閑庭信步。阿牛在後亦步亦趨,惟恐一不小心跟丟了,那可有些麻煩。
一路之上,婦人不斷開啟各種機關,有時明明甬道盡頭已無路可走,但見她不曉得在哪裏按了一下,石壁上突然現出一扇暗門,剛可容兩人並肩走過。
阿牛心中越發的迷惑,暗自思量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羽教主的靈位,又怎會被放置在這裏?”
直到現在,他心底仍然難以將羽翼濃,與自己的親生爹爹聯係在一起。
這並不是說他對羽翼濃存有什麼惡感,而是這變化著實來的太突然了一點,令他毫無準備。
走出約莫半盞茶的工夫,婦人在兩扇緊閉的石門前停住腳步,回轉身道:“就是這裏了。”
借著火把的光亮,阿牛看清石門上方的岩壁上,被人銀鉤鐵劃的鐫刻了“淩天閣”三個朱紅大字。
或許是年深日久,字麵上的光澤頗為黯淡。可撲麵而來,仍可讓人感受到,筆劃中蘊藏的無限豪放飛揚之氣。
婦人並不著急打開石門的機關,微笑道:“阿牛,你一定是在奇怪,自己一覺醒來,怎會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兒?而這甬道縱橫、石室林立的地下宮闕,又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當然明白,阿牛對這些問題恐怕一個也答不上來,因此不等阿牛說話,便繼續說道:“前些日子,雲林禪寺的無為方丈遭人暗害,死在雲夢大澤中。這原本是與聖教毫不相幹的事情,可偏偏就有人把它栽贓到本教的頭上。
“更蹊蹺的是,從無為方丈遺體上殘留的痕跡判斷,居然都是本教十六絕學中的神功所造成的。”
阿牛曾隨師父趕赴雲林禪寺為無為大師吊唁,對婦人所說的情況總算也是曉得,聞言點頭道:“不錯,晚輩也聽人說起過,無為大師是被人以‘幽明折月手’等魔教絕學殺害,他的遺體,還是一慟大師舍命救回來的。”
婦人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道:“可你就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疑點麼,阿牛?”
阿牛一怔,撓撓腦袋,一頭霧水的望著婦人,實在不明白這件事情的疑點在哪裏。
婦人略略有些失望,暗暗歎息道:“這孩子的品性修為當是無話可說,可惜聰慧果毅,卻遠不及羽教主在世之時。日後,還真要費些心思好好調教他。”
婦人道:“阿牛,無為方丈與一慟大師的修為,你雖從未見識過,但僅憑他們二人的名望身分,便可推知一定是極為了得的,對不對?”
見阿牛若有所思的點頭,婦人心下微喜,心道:“看來這孩子隻是生性淳樸了些,並不是直︵的愚笨,否則也不能如此年紀就修成這等成就。”
她繼續說道:“二十多年前,我聖教婆羅山莊一戰後,人才凋零,教主西歸。現今能擁有聖教十六絕學的教中兄弟,不過寥寥。而能修成‘幽明折月手’和‘赤魔殘玉爪’的,據我所知,除了故去的羽教主之外,也隻有你容姨一人而已。
“即使是聖教的四大護法,也並沒有人修煉過這些神技。
“可是事發那日,你容姨分明在為三葉奇葩勞忙,哪裏會去分心殺害無為大師?
“就算她真有這個念頭,可在無為大師與一慟大師,兩大雲林禪寺絕頂高僧麵前,又怎麼會有得手的機會?至於殿青堂與他座下的兄弟,就更沒可能了。”
阿牛“哦”了聲道:“我明白了,雍姨您的意思是說,除非羽教主複生,不然,當世絕沒人能以‘幽明折月手’的功夫,傷得了無為方丈。”
婦人搖頭道:“隻怕羽教主在世,也難以穩贏過他二人的聯手之力,除非教主他將天道下卷盡數參透。”
說到這裏,她又是索然一歎道:“不必說這些了,羽教主已過世二十多年,自不可能死而複生。不然,他又怎忍心我堂堂盛極一時的聖教,淪落到今日這般天地?”
婦人接著說道:“我正是左思右想,怎也猜不透其中懸疑,因此才在暗中潛入雲林禪寺打探,希望能從無為方丈的遺體上,尋找到”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