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意,不過這些個雲林禪寺的和尚,丁某還不曾放在眼裏。”
他背過身去,擋住無觀大師等人的視線,提筆飛書,片刻寫就數行短信,待筆墨稍幹便折疊起來,交到農冰衣手上道:“冰兒,稍後無論丁大哥能否殺出重圍,無觀大師他們一代高僧,定不會為難於你。
“事後,你就將這封書信替我送上翠霞山紫竹軒,交給盛年師兄,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無痛大師緩緩道:“丁原,你不必拿話擠兌貧僧與無觀師兄。莫說農姑娘與此事無關,就是看在農百草農醫仙的麵上,敝寺也絕不會難為於她。”
農冰衣接過信函,怔怔問道:“丁大哥,書信裏都寫的是什麼,很重要麼?”
丁原頷首道:“自然很重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它拜托給你了。”
農冰衣珍而重之的將信函貼身收好,道:“你放心,丁大哥,冰兒一定把書信送到。隻是你身上的毒傷——”
丁原淡然一笑,悄悄一擺手,柔聲道:“冰兒,不必擔心丁大哥。隻要你能把書信交到盛師兄手上,便算幫我了了最大的心願。”
農冰衣想想又問道:“丁大哥,我送完信後,又該到哪裏去找你?”這話剛說出口,心裏就好不懊悔,想起丁原身中火毒命在旦夕,今日一別,隻恐永無再見之日了。
丁原瞧著這小姑娘說著話似乎眼圈都紅了,心下感動,輕輕拍拍農冰衣的肩膀道:“山高水長,隻要你丁大哥不死,咱們總有重逢一日。”
他不等農冰衣再多說什麼,口中一聲清嘯,躍向門外,朗聲道:“諸位大師,你我爭鬥不關店主的事,外麵請!”
八名黃衣僧人如影隨形,躍到街上,依舊是將丁原圍在中間。
無觀與無痛大師並肩走出店門。
農冰衣也追了出來,叫道:“丁大哥,小心啊!”
無觀大師道:“丁原,你修為超凡,貧僧等人若論單打獨鬥,都不是你對手。為報一愚師叔的大仇,我等隻有聯手圍攻,多有得罪了!”
丁原哈哈笑道:“好說,好說,丁某求之不得。不然諸位一個個的上來,這仗還不打到太陽下山去了?咱們一戰而決,最是幹脆!”
無觀大師見丁原當街傲立,意氣飛揚,不由心生佩服,動了愛惜之念,徐徐說道:“丁原,去年幽明山莊一戰,包括敝寺在內的數十位七大劍派高手宿老,都蒙你援手才免遭鬼先生暗算。此恩此德,敝寺也同樣謹記在心。
“你若肯隨我們回去,貧僧願一力擔保丁施主,絕不至令你蒙冤受屈。”
丁原暗道這老和尚確有幾分高僧風範,可惜他並不曉得,縱然雲林禪寺不殺我,我也活不過多久了,又豈能將光陰虛擲在與那些和尚鬥嘴爭辯之上?況且,大丈夫頂天立地,焉得受人所製,卑躬屈膝?
當下丁原一搖頭道:“大師好意丁某心領了,可惜在下仍不能隨大師回返雲林。丁某已下定決心,要全力追索出殺害一愚大師的真凶,還自己一個清白,更還一愚大師一個公道!雲林之行,還是留待此案水落石出之後吧。”
無觀大師低歎道:“丁原,倘若凶手確實另有其人,你為何不願返回雲林,將當日所見據實稟報方丈師兄?以我雲林禪寺乃至七大劍派之力,難道不比你孤身一人,萬裏追索來得更好?”
丁原苦笑道:“不是我信不過大師,而是此凶修為甚至遠超丁某,連我自己也未曾與之謀麵,線索更是渺茫。隻是確信昨晚在不思洞中,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來去無蹤,殺害了一愚大師。
“我如今能說的,也隻有這些。”
無痛大師冷冷道:“師兄,他分明是在詭辯,咱們何必再與他囉嗦?”
丁原眉宇一揚,冷笑道:“若非無觀大師垂詢,丁某連半字廢話也不會多說。大和尚,你既認定丁某是真凶,何不出手來抓?”
無痛大師嘿道:“貧僧正有此意!”手中禪杖呼的揮起,力壓千鈞卷裹一陣激流罡風,朝著丁原頭頂轟落。
他知此子厲害,所以上手就是一式“龍虎杖法”中最為淩厲威猛的“虎嘯長空”,但聽禪杖帶起的嗚嗚嘶鳴,當真有幾分猛虎嘯月之勢。
丁原側身左閃,右手一掌虛按化去杖風,左拳迸出直搗無痛大師胸膛。
無痛大師竟是不理丁原的攻招,禪杖橫掃,轉為一式“天龍梳尾”擊向丁原虎腰,擺明是吃準拳短杖長,先發製人。
丁原隻一招間,已經試出無痛大師的修為了得,但比起無癡的“瘋魔杖法”,似乎氣勢變化上仍遜一籌。他有意要先聲奪人,殺一殺無痛大師的氣焰,全身真氣舒馳奔放,凝立原地巍然不動。
農冰衣一聲驚呼道:“丁大哥,快躲啊!”
丁原於激戰之中兀自有餘暇向她微微一笑。
眼見碗口粗的禪杖掃到腰際,丁原身軀一收一彈,居然不可思議的貼上了杖身,運用“穿花繞柳身法”中的“飛絮”一式,輕而易舉卸去禪杖上威猛無倫的力道,宛如軟綿綿渾不著力的一葉柳絮,飄然粘上了杖身。
無痛大師一凜,雙手運勁一振,想將丁原甩出。孰知對方身輕似燕,這一甩全沒落到實處,反把自己胸口堵的一窒。